女子?夏闻书心中一动。
自从听到蒙庭说在太傅府看到贤妃曾经的贴身宫女,夏闻书心中就生出了几分好奇。
贤妃当年被赐白绫,身上可是带着重罪,几名贴身宫女都被按律打死,结果人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那贤妃呢?不会也死而复生了吧?
若真如此,当年他和李景川忙乎了整晚的庆祝活动,可真成了个笑话。
“弓箭手准备,务必封住所有退路,不得放任何一人离开。”夏闻书看着远处隐隐透出光亮的农庄,突然转头看向李棋,低声道,“你带我过去看看,不用进庄,找个合适的地方即可。”
“是。”虽然觉得千岁爷不该涉险,但李棋却并不会质疑夏闻书的命令。他俯身揽住九千岁的腰腿一托,将人横抱在怀中,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庄外靠近主屋的一棵大树下,纵身一跃,带着千岁爷登上了一支粗壮的树杈。
几名护卫立刻分散在附近,将九千岁四周护得严严实实。
夏闻书的目光穿过枝叶看向那间主屋,隐约可见几人正在交谈,但六皇子并不在屋内,而是被人服侍着在后院烤肉。克頼印揽
夏闻书扫了眼,毫不意外李景珩那狗东西果然和过去一样让人恶心。
侍从们在烤架旁忙碌着,但李景珩却拎着一只四肢被绑在一起的活兔子,在一旁火堆上烧兔子尾巴玩。
雪白的长耳兔拼命挣扎着,口中发出小老鼠般吱吱的惨叫,看得李景珩哈哈大笑。
夏闻书深吸口气,瞟了李棋一眼。
李棋随手从旁边掰了节树枝,手腕一抖,那树枝闪电般地扎进了火堆之中,嘭地炸开一片火苗来。
其中一大片火星直接落在了李景珩手上,烫得他一声尖叫,手中的兔子猛地甩到了一边。
长耳兔在泥土里打了几个滚,终于蹭掉了屁股上的火焰,趴在地上装死不动了。
“殿下!”几名侍从吓得连忙扑了过来,在李景珩的怒骂中扶着人进屋上药去了。
夏闻书这才收回了目光,双眼微眯,盯着主屋中那几个听到动静后出来查看的人,仔细辨认了一下。
果然是贤妃身边那名叫绿萼的宫女,还有一名身穿儒生长袍的中年男子,那几名高手也在其中,见六皇子并无大碍,便又回了主屋。
“那是太傅府的二老爷。”李棋从身后单手搂紧了九千岁,低头在千岁爷耳边轻声道,“他们在商量如何让刘太傅重新起复。”
李棋一边静静倾听,一边给怀中的千岁爷转述。
“刘太傅在宫中经营多年,刻意营造皇上贪玩厌学不务正业的名声,还留了人……”李棋在心中记下人名,“不是什么重要位置的人,接触不到皇上,唯一一个前几日被皇上杖毙了。”
“他们请了个人,想办法激他出手?”李棋微微皱了皱眉,继续道,“刘太傅打算招学生去青云台请愿,想逼您出来,还写了一篇檄文……六皇子仁孝之名在江南盛传,他们打算在京城为六皇子造势……”
仁孝!?夏闻书差点失声笑出来,深吸口气才缓缓问道,“他们可提了贤妃?”
“并无。”李棋道。
“嗯。”夏闻书想了想,问道,“若你一人对上那三人,可有把握一举击杀?”
“敌明我暗,至少八成机会。”
“那便做。”夏闻书道,“由你突击,弓箭手清剿,暗卫在外策应。”
“是,大人。”
××
李景珩坐在堪称简陋的卧室内不停抽气,哪里想到自己玩只兔子,居然把手给烫了个大泡,气得狠踹了侍从好几脚。
操,如果是以前,这几个害他受伤的蠢货全都该被抽死!
真烦,母妃原本说最近宫中会出大事,若是顺利,那贱种定然活不了。他特意提前跑过来看个热闹,没想到等了好几日啥也没看到,反而逼着他躲到这破庄子里,简直快被这些废物气死了!
自己身边怎么全是些蠢货,那脑子有病的贱种哪有那么难杀!过去被他倒吊着当球踢时连求饶都不敢,一根手指就能弄死他!
早知道那时候就不放他下来,据说人倒着吊久了不但眼睛会突出来,鼻孔里还会噗噗冒血,配在他四皇兄那张漂亮的小脸上,定然是好看极了。
若不是母妃胆子太小,嫌那贱种身上伤太多怕惹出事来,如今登上帝位的人就是自己了!
李景珩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烦躁,忍不住拔出自己随身匕首,打算将那只兔子的耳朵直接钉墙上,还没等他跨出房门,就听主屋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他吓得扭头一看,就见一名黑衣男子站在主屋门前,一脚就踹飞了两块门板!
那两块足有数十斤重的木门在半空中横飞而出,带着狂猛凶暴的气势,轰然砸在了他的两名随身护卫身上。
他那两名护卫可是外祖专门给他的顶尖高手,却根本来不及闪避,被门板狠狠一撞,身子失控向后飞起,嘭的一声重重撞在墙上,胸骨凹陷鲜血狂喷,当时就爬不起来了。
“敌袭!小心……”最后那名护卫厉声大喝,刚拔出长剑,就见那名黑衣男子猛地跨前一步,身子闪电般在半空中一跃而过,手中的长刀已经穿透了护卫的胸膛,将人狠狠钉在了地上。
“啊”李景珩尖声惨叫,转身就跑回了屋,嘭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稞睐银岚
耳边不断传来利箭破空而过的尖啸声,四周全是熟悉的惨叫,那根本不是对战,而是一场屠杀!
李景珩吓得瘫倒在地,双腿软得半分力气也没有,拼命叫道,“母妃!母妃救我,救命啊!”
“殿下!”
他的奶娘从后罩屋扑了出来,一把抱住人拼命往起扶,“殿下快走,我们从后门走!”
李景珩死死抓着奶娘,豁出一口气终于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后跑去。
结果刚推开房门,李景珩就尖叫一声,宛如见鬼了一般死死瞪着几步外那穿着猩红蟒服的人,吓得全身哆嗦。
院子里鲜血满地,到处都是倒卧的尸体,连惨叫声都没有了。
夏闻书站在火堆旁,身后跟着好几名身形矫健的护卫,李棋站在夏闻书身侧,缓缓擦去了刀尖上最后一滴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