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清，他一眼就能看出，如今皇帝身上所有感情全都系在九千岁身上，别说大婚了，皇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有。

但若没试过，总还是有些不甘心。

只是据他观察，九千岁对皇上却没起那份心思，只把皇上当个孩子看，若能规劝一二，没准未来的皇子还能有几分希望。

夏闻书也在考虑这个。大渊朝皇族一般都是十八岁大婚，皇帝则会延到二十，但人事却是早就知道的。何况李景川早就到了青春期，却从没接受过完整的性教育。

其实他过去也给学生上过两性生理学的课，但换到这个时代，却莫名有些尴尬。

但似乎也没其他人能胜任这件事。

夏闻书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自己亲自给李景川上一课，把人体结构和性器官性心理等课程一次讲了。这个世界的人相信神灵、仙界和异世的存在，相信人会得到神仙点化，他以梦中所学为由，完全可以将一些二十三世纪的知识直接拿来用。

事不宜迟，不如就今日好了。

毕竟昨日皇上看到了他和夏侯澜的床事，虽然尴尬，但对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来说，模模糊糊的性认知反而有害，很多事情弄清楚了，也就没那么好奇了。

然而就算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当夏闻书来到御书房见到李景川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和课堂上的学生总归是不一样的。

好在李景川看起来还算正常，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见到他之后，立刻如往常那般亲昵地贴了过来，拉着人一起到书案后坐下。

“哥哥，功课朕都做完了，今日还是继续学草原史吗？”

做完了？夏闻书有些惊讶。他昨天布置的可不少，还包括许多参考书目的阅读，原以为至少需要三天才能完成。

他仔细翻看了一下，心中不由得大为惊喜。

勉强压下翘起的嘴角，夏闻书温声问道，“这段关于哈纳尔部落的综述，皇上是从何引申而来？”

“这段吗？”李景川看了眼，答道，“那本西域商道中提过一些，还有本盐商关于敖汉部落的记录中也提到了不少，朕看了觉得有趣，便拿来用了。”

“陛下做的很好。”夏闻书赞道，“这篇策论可评优等。”

他就说了，能在贤妃手下熬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怎么可能笨，他家小景川不但极其聪慧，或许还有过目不忘之能。可惜生生耽误了这么多年，想想都让人心痛。

“也是哥哥教得好。”李景川笑了笑，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夏哥哥色泽有些偏淡的双唇上，不过片刻就收回了目光，转而问道，“今日还继续吗？哥哥昨日正好讲到前朝了。”

夏闻书轻咳了一声，挥退了御书房内所有人，这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今日我们学一门与人体有关的课。”

人体？李景川心中一动，坐直了身子，“好，朕都听哥哥的。”

夏闻书既然开始讲课，立刻就将不需要的羞耻心完全抛到了脑后，执笔开始在纸上描绘人体的基本结构。

“我们每个人的体内，都包含皮肤、肌肉、神经……血管、泌尿和生殖十一种不同的系统。”夏闻书勾勒出人体外形后，将心脏等内脏器官一一画出，描绘了血管、神经线和肌肉分布，给李景川将人体的整个结构都细细讲了一遍。

最后才道，“但只有生殖系统，男性和女性完全不同。”

“这是男性的。”夏闻书一边画一边接着说，“包括阴茎、阴囊、睾丸、输精管及精囊、前列腺和尿道，其中尿道与精囊膀胱相连，膀胱与肾脏相连……”

讲完男性，又讲了女性，然后夏闻书简单介绍了一些性生理保健，以及精子卵子如何生成受精卵并最终成长为婴儿。

李景川听得很是认真，也当真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脸上时不时露出惊讶之色，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身体里竟然会如此复杂。一直听到最后，等夏闻书开始讲解男女之事时，他突然开口问道，“那男子与男子之间如何进行呢？”

夏闻书一顿，脸上忍不住有些发热，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男子之间，可以从后孔进入……”

“可那里不是谷道吗？”少年皇帝探究的目光落在老师的脸上，追问道，“为何会有快慰之感？”

“因为……”夏闻书张了张嘴，突然发现之前当真是高估了自己，在从小养大的孩子面前解释前列腺高潮真的有些羞耻，尤其是这孩子昨日还目睹了自己的床事。

这让他怎么开口。

好在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通禀声，“皇上，千岁大人，都尉府蒙千户求见。”

夏闻书心中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站起身交代道，“今日的课先到此，书阁中臣已经让人整理了大渊各级县志和长海商路通史，皇上若有兴趣可慢慢翻看，三日交一篇策论即可。”

“好，哥哥放心。”

年轻的帝君微微抬起头，目光随着那人消失在书房外，却并未像往日那般留恋痴缠，眼底暗色渐深，隐隐泛起一抹若隐若现的阴戾。

哥哥果然，还是将他当成稚子。

真是作茧自缚。

李景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身下胀痛难忍。

他的夏哥哥并不知道，昨夜他在书库中待了整晚，早已把相关书籍翻了个遍，终于明白了自己身上那挥之不去的焦灼到底是为了什么。

原来，他早已对他的夏哥哥，生了情欲。

李景川瞟了眼自己勃发的下体，却并没有半点想要安抚的意思。

除了用哥哥的身体，他对其他任何发泄方式都没有兴趣。

他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一个能让哥哥思恋爱慕、心甘情愿敞开身体的男人。

而不是什么可以随手扔到南境去的小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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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闻书见了蒙庭后，没有再去勤政殿，带着李棋等护卫直接出了宫。

都尉府的蒙千户虽然官职不高，却是暗卫四大副统领之一，这几日奉了他的密旨，一直在查刘太傅。

刘洺此人曾是前朝的状元，后归隐山林开了个书院，在文人书客中很有些名望。大渊朝建立后被先帝所招，入朝做了太子太傅。

夏闻书原以为此人或许跟厉元毅有些关联，也可能是太子遗党。没想到蒙庭查了半天并没有任何发现，反而在他府中意外见到了贤妃曾经的贴身宫女，以此查到了一座位于京郊的农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