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出门时这位平日流连花楼的族兄非要跟着过来。结果这家伙根本无心看书,反而见了人人避之不及的九千岁拉着他就冲了过去,简直做死!
他都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可这家伙就跟吃错药了一般,不但不走,反而摆出一副猎艳的姿态,不知死活地又靠近了几分!
昌河刘氏乃清贵世家,但常住在太傅府中的这位族兄却是自诩风流之人,仗着刘氏的名和一张俊俏的脸在上京很有些名气,被青楼妓子们誉为上京第一公子。
可那不过是妓子们奉承他罢了,难道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第一公子吗?
不说九千岁府中那位探花郎,就算是九千岁自己,模样也比他好了不知多少,这人怎么会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刘沭阳双耳火热,就见刘喻飞还真的展开了自己带来的画作,温言浅笑地走上前,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九千岁,柔声道,“千岁大人请看,此乃在下三年前所画,练习之作还请指教。”
夏闻书的目光终于从刘沭阳移到了另一人身上,只觉得此人实在油腻得有些伤眼,突然莫名其妙地跑到他面前,也不知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这画中有什么蹊跷和暗示?
夏闻书心中疑惑,仔细打量了一下刘喻飞手中的所谓长河饮马图。还没等他看出什么来,那刘喻飞居然又靠近了些许,探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千岁大人,在下对您的风姿倾慕不已,愿与大人春风一度。不才对房中术颇有些研究,想来定能让千岁大人满意。”
夏闻书只听得目瞪口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旁的刘沭阳已经死死拽住还要往上靠的族兄,逃难一般狠狠拖了下去。
“十二!”刘喻飞恼怒不已,“你放手!”
可惜他就是个银杆镴枪头,根本挣不开刘沭阳的力气!
夏闻书挑眉看着刘沭阳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把人拖走,这才轻哼了一声。
“什么狗东西,居然也敢跑来千岁大人面前现眼。”身后的小冬子同样气得不行,骂道,“该抓进大牢里狠狠打上一顿才是!”
“那倒也不必。”夏闻书笑了笑。刘氏他是肯定要抄家流放的,到时候青壮全送去河道挖沙,何苦现在多此一举。
虽然被败坏了些兴致,但那刘沭阳倒并未让他失望,陌河那场水患,他可是要治的。
“好吧,”小冬子立刻换了想法,自觉十分贴心地建议道,“说来那刘喻飞也算是世家公子,长得勉强看得过去……大人若是喜欢,无聊时拿来打发时间也是个消遣。”
什么眼光……夏闻书心中嗤笑。一个满身风尘味的油腻男,当他是捡垃圾的么!
哪里比得上门边那位双手环胸腰上佩刀的俊美将军……
夏闻书猛地倒吸一口气,吓得僵在了原地。
只见书店大门左侧的雕花木窗旁,身高九尺全身轻甲的男人斜靠在墙上,双眉微挑姿态悠闲,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青年生了一双极美的凤目,眉峰修长目光沉静,明明是个皮相极佳的翩翩公子,却仿佛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刃一般溢散出些许血光和杀意,让人本能地生出一抹心悸来。
夏闻书舔了舔干涩的双唇,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的小冬子已经吓得跪了下去。
“世子爷!”小冬子惊慌失措地解释道,“千岁大人绝对没有要用那位刘公子打发时间的意思!”
夏闻书气得眼前一黑,忙上前一步,刚要说清楚,就听那蠢冬子又喊了一句。
“大人他就是想想,还没来得及做呢!”
第11章 11幕后隐见故人敌踪,萧世子长刀带血强忍思慕,静待月圆夜
随着小冬子那句慌张又心虚的解释,四周猛地一静。
就连几步外的护卫们都屏住了呼吸偷偷向外挪了几步。
夏闻书突然伸手捂住胸口,身子无力地晃动了一下,就在萧见渊跨步扶住他的那一刻,顺势倒在了自家二公子的怀中。
“我没有那样想。”千岁大人抬眼对上了定北王世子沉静的目光,认真解释道,“那个刘喻飞一看就是个混迹青楼的纨绔,长得又丑,我怎么可能看上。”
他家世子爷生气了从来不说更看不出来,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变成让他欲哭无泪的各种惩罚。
所以一定要当场就解释清楚。
“暗卫正在查刘府。”夏闻书小声交代道,“刘太傅如今估计真着急了,连这种货色都能派出来,怕不是黔驴技穷,我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嗯,我知道。”萧见渊低头,看着脸色不错身子却故意软在他怀中的自家夫主,手臂微微收紧,将那人紧贴在胸腔处,稍稍安抚了一下自己因为过于思念而剧烈跳动的心。
他并不太在意什么刘府公子,就算某人对那位工部主事表现出了奇怪的关注,也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比起这两人,他更在意自己收到的另一个消息。
他的好夫主,过去可瞒了他不少事。
不过萧见渊并不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自己的房中事,惩罚也可以留到晚上。
想到今夜,在战场上早已习惯喜怒不形于色的定北王世子全身肌肉忍不住猛地绷紧,大掌向下微滑,仿若无意般握住了男人纤瘦的腰身……
嗯?萧见渊突然顿了顿,双掌仔细一量,又托起人掂了掂,皱眉道,“怎么又轻了,可有好好用饭?”
“有的。”夏闻书立刻点了点头,见男人不悦,赶紧又加了一句,“我等会儿进宫,午膳陪皇上一起用,御膳房最近弄了不少补汤,我多喝点。”
萧见渊沉默片刻,没再说什么,凤目微垂对上了夏闻书的双眼,叮嘱道,“下值后早些回来。”
“嗯。”夏闻书心中微微一松,觉得这事应该就算过去了,想了想,从怀中拿出自己特意整理的一本册子递给萧见渊,低声道,“你按这个练练,看能不能压制月圆时的发作。”
萧见渊点头,毫不怀疑地直接收入了怀中。
“明日你进宫时,顺便指点一下皇上的骑射。”夏闻书又交代道,“再帮我好好看看,那些骑射师傅有没有问题。”
“好。”萧见渊应下,“我明日晚些回营就是。”
真的很乖啊,夏闻书心中泛起一抹暖意,忍不住轻声问道,“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有事要办。”萧见渊看着怀中的九千岁,并没有多做解释,伸手为自家夫主理了理衣襟,又正了正发上玉簪,唇角微扬,“进宫去吧,我在家中等你。”
说着,他淡淡地看了小冬子一眼,吩咐道,“以后小心些,别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东西靠近你家千岁爷,谁知道来的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