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林奈手指滞住,想了想,昔日的客户变成竞争对手了,除了祝贺还能说什么。

何隐回复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只是做技术的,我不管业务,业务那边是周乔在管。你认识周乔吧?她好像以前也是亚森的。

林奈:我知道,她招的我。

何隐:哈哈哈,这次也是她推荐的我!

林奈:那还真是有缘。

何隐:嗯,她不错的,把我介绍到许经理那里。

林奈:所以……你从上海搬到这里了?

何隐:哈哈是的!我来了,反正我单身,在哪都一样。

林奈笑了笑想回复羡慕两个字,但又改了主意,发了个表情就放下手机了。

似乎这个夜更难眠了。

林奈早上迷迷糊糊送走了婆婆,又险些迟到,去了办公室喝了两杯咖啡也还是打不起精神,十点,郭绍恩召开部门大会,所有人都聚在会议室里看电视讲话,林奈坐在角落里心不在焉,直到听见郭绍恩叫她的名字,她才眨眨眼直起身子,这时,见所有人都回头寻看她,林奈才搞明白原来郭绍恩刚宣布业务部经理将由林奈担任。

“恭喜啊小林姐!”

“小林姐,你真牛!”

“恭喜升官!”

会议一散,大家都围过来向她祝贺,林奈一时转不过弯来,笑得还挺僵硬,但已经瞥到人群里丽丽有点走形的脸。

铱驊

胡 sir 反而很大方,过来跟林奈笑:“新领导,以后还要多照顾照顾我这种老同志啦!”

最高兴的是吉姆,吉姆不仅跟林奈私下关系不错,两个人还曾经做过难兄难妹,他自然觉得自己的日子熬到头了,往后也不必再受卢娜那种人的气了。

倒是林奈自己,反而没有那么强烈的喜悦,也许是这个过程太漫长了,也许是费尽全身力气爬到山顶往下看,风景也不过如此。

下午,郭绍恩把林奈叫到办公室去谈话,还没说事,光听了林奈的工作报告就两眉一皱说:“你这么说话可不行。”

林奈还从来没见过郭绍恩这么板着脸的时候,有点发懵。

郭绍恩说:“你懂不懂做简报,最多也就只有五分钟,你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项目,你觉得我会关心吗?你要明白,我是没那么多时间去一个个项目看的,这些项目你应该比我最清楚,你怎么还能问我呢?我不要听你说你的问题,我要听你的决定。”

林奈心下直呼糟糕,怎么就忘了自己都已经是经理了,说话怎么还像普通员工一样,不行,这思维得改,于是忙说:“郭总,您说得对,这次准备不充分,下回我一定给您更好的简报。”

郭绍恩没理,继续说:“下个季度的重点是那几个政府部门的项目,他们要买我们的设备,但他们技术成熟度不高,你还要找几个人专门盯着,最好拿出一个好一点的方案,政府客户不好打交道,你还得好好应付。”

林奈领命回去,决定先开个部门内的小会,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丽丽首先就哼了一声说:“咳,能怎么做,我们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政府的人你还指望他们能跟咱们好好说话?还不是他们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凯西抠着指甲说:“哎呀小林,你不要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急着要方案也不是这么要的。”

杰克嘻嘻一笑:“哎就是,小林,你升官了,怎么也得请我们吃一顿大餐吧?东林街的涮羊肉怎么样?”

一谈到吃,大家都热闹了,林奈心里一沉,拍了拍桌子说:“哎哎大家,先别想着吃,咱们先把工作说完了再去吃也不迟。”

“那就是你请我们吃饭喽?”凯西笑起来,好像都开始盘算自己要点什么菜了。

“吉姆,胡 sir,小邱……你们把这个工作一起看看吧。”林奈无力说什么,只能布置下去,草草结束会议。

林奈的请客是躲不过去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去饭点吃一顿,林奈一算钱,心中不由地叫苦,这官升了,可钱还没涨呢,一顿饭先把自己掏空了一半,这后半个月还怎么过?

回去的时候,胡 sir 负责送林奈,一路还给林奈出谋划策:“我跟你说,小林,你还是年轻,你想想,你才来几年,丽丽都来了多少年了,她第一个就不服你的……你还不如就让她干那个不好弄的项目,然后找机会给她开了,她一走,你省很多事,真的,什么凯西杰克这些人根本没什么主见。”

胡 sir 上来那个劲儿,也是一通分析,还帮着林奈安排工作,林奈听着心里也跟着乱她怎么从来不知道 team 里这些人的八卦呢?或者说,她确实来得太晚了,好多热闹都没赶

什么卢娜和丽丽以前还一起租过房子,但因为一个男的闹掰了,凯西以前和杰克好过一段时间,吉姆以前还追过丽丽,丽丽看不上他,还有杰克,以前跟小皮还差点动手打起来……

林奈发现,这部门的历史她知道得也太少了,怪不得每个人脸上都有种高深莫测的表情,说话常常对得上暗号,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个胡 sir 怎么不说他自己?他把自己摘出来是说他什么活不用干吗?还总鼓动她炒掉丽丽,这是借刀杀人吗?

林奈笑:“谢谢胡 sir 指点,你说得挺中肯的,只是她干不好那个项目,走人的会是我,而不是她,我是领导,当然要第一个被问责。

胡 sir 听了耸耸肩:“反正你太软了肯定不行,人人都能欺负你。”

林奈承认他说得对,可是要硬,又能硬得起来吗?

33 你不能太勤奋,下属追不上;太懒惰,下属还得给自己擦屁股

周乔喝了几杯下肚,眼睛发涩,嘴皮也肿胀起来,脑子虽然脉络清晰,但被眼前青烟一熏,忍不住地就把心里所想的说出来了:“哎,老杨,你觉得老蒋这个人怎么样?” 杨安鲁早喝得眉目含春,摇曳摆荡,但也是醉七分在外,醒三分在里。 “怎么?你看上他了?”本是心里狐疑的,却也偏偏泛出口。 “咳……你想多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杨安鲁叼着根烟,眯起眼睛看周乔说:“有些话,你就不能随便问,不是说你无权问,而是评论人这种事情你没法随便问问,我随便一答,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吧?” 周乔磕着酒杯的玻璃边缘笑:“你这是故弄玄虚,有什么不能说,员工聚在一起不都是讲老板的事吗?” “话虽这么说,但我讲老板也分怎么讲,有经验的都是最后再发表看法,首先你得看风向怎么样,大家都说好,那你还能说不好嘛,至少说明这波群众里,有老板的眼线,对吧,大家说好都是说给他听的。 如果说不好,那你就得小心了,谁第一个说不好的对吧,他也不好说就是那个钓鱼的,一般这种人说不好的时候,不会批得太狠,更不会涉及道德八卦,只会泛泛一句,引起后面人共鸣。 再其次,你还得看,这说不好的人里谁说得最狠,大概也都是跟老板有些私仇的,这种人其实最不该信,谁还帮着找补两句的那种心眼儿怀不到哪里去……最怕的就是那种说不出什么来但还看起来挺和谐的人,或者那些和咱一样等着最后发言的人,这种人啊,我跟你说,就是墙头草!” 周乔敲他脑袋说:“这是剖析你自己吗?我看挺准!你不是墙头草谁是?” “我是吗?”杨安鲁一口烟扑到周乔脸上,周乔抬起手掐他,没劲儿,掐得人也软绵绵。 “好吧,你看你,绕了半天,没讲一句实在的,还不是墙头草?”周乔歪着嘴笑,杨安鲁则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里的杯子,玻璃上印着隐隐唇印,好像一朵颓败的花,他伸长手指去抚那花的唇缘,一点点,抹,揉。 杨安鲁倏然一笑,像是自言自语:“老蒋除了钱还想过什么呢?” 周乔也笑:“这么问吧,如果他不是你老板,你会跟他…

周乔喝了几杯下肚,眼睛发涩,嘴皮也肿胀起来,脑子虽然脉络清晰,但被眼前青烟一熏,忍不住地就把心里所想的说出来了:“哎,老杨,你觉得老蒋这个人怎么样?”

杨安鲁早喝得眉目含春,摇曳摆荡,但也是醉七分在外,醒三分在里。

“怎么?你看上他了?”本是心里狐疑的,却也偏偏泛出口。

“咳……你想多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杨安鲁叼着根烟,眯起眼睛看周乔说:“有些话,你就不能随便问,不是说你无权问,而是评论人这种事情你没法随便问问,我随便一答,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吧?”

周乔磕着酒杯的玻璃边缘笑:“你这是故弄玄虚,有什么不能说,员工聚在一起不都是讲老板的事吗?”

“话虽这么说,但我讲老板也分怎么讲,有经验的都是最后再发表看法,首先你得看风向怎么样,大家都说好,那你还能说不好嘛,至少说明这波群众里,有老板的眼线,对吧,大家说好都是说给他听的。

如果说不好,那你就得小心了,谁第一个说不好的对吧,他也不好说就是那个钓鱼的,一般这种人说不好的时候,不会批得太狠,更不会涉及道德八卦,只会泛泛一句,引起后面人共鸣。

再其次,你还得看,这说不好的人里谁说得最狠,大概也都是跟老板有些私仇的,这种人其实最不该信,谁还帮着找补两句的那种心眼儿怀不到哪里去……最怕的就是那种说不出什么来但还看起来挺和谐的人,或者那些和咱一样等着最后发言的人,这种人啊,我跟你说,就是墙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