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想通了逻辑关系后,纪承宴的心终于落定。

现在,他只需坐等言嘉主动上门。

纪承宴将颈间的领带扯下,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深深吐息。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连同言嘉略带忐忑的声音一并传来:“承宴,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纪承宴紧了紧手里的领带,冷笑了一声,瞧,她果然心里有鬼!

“进来。”低沉的音调不带半点温度。

言嘉推门而入,迎着纪承宴毫不掩饰的审视冷眸,镇定自若的上前,逐一把盘子里的食物搁置在沙发旁的矮几上。

纪承宴的视线从她脸上的神情,落到了她摆置食物的手腕上,他记得那里会有一道划痕。

言嘉怎会不知道对方在看她哪里,故意借着摆放食物,将衣袖伸展开,露出光滑的手腕。

那里可没有他想看到的伤疤呢,因为她又不是前身。

没看到预料中的画面,纪承宴不悦的拧眉,心中对那段记忆的疑惑又多了几分。

言嘉放好东西后,主动开口:“承宴,你是不是怀疑我虐待沅沅?”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纪承宴挑了挑眉,冷冷的看着她,用淬了冰的声音反问道:“你有吗?”

纪承宴不是虚与委蛇的性子,既然她主动提及,那他便顺势而为。

言嘉心道,果然如此。

她迎上他续着怒意的审视目光,点了点头:“我有。”

纪承宴垂在身侧的手蓦的收紧,一直压抑的怒火也像忽然被泼了一桶油,腾的一下往脑顶蹿,激得他额角突突直跳。

瞥见他瞬间暴涨的怒火,言嘉继续用毫无波澜的语调说:“我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在付诸实践之前及时勒住了。”

听着她不疾不徐的语调,纪承宴简直要佩服她了。

这是什么心理素质,竟然这么镇定不知羞耻的说出这番话。

他直接气笑了,垂在身侧的手直接抚上了腰侧,步子也有些气急败坏的徘徊起来。

“你、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明明是质问的语气,纪承宴却说得有些吃力,似对她这份厚颜无耻难以消化,却又异常愤怒。

言嘉深深吸了一口气,垂眸徐徐道:“还记得我们吵架那晚吗,事后你一气之下走了,我哭了一整夜,也反思了一整夜。”

“我从出道那天起,走的路就比别人艰难,别人受伤难过了,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帮助或安抚,而我却什么也没有,父母早亡,不得已投靠的姑姑又对我百般推诿。”

“那时候我总在想,是不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如果没有我,爸妈也不会为了给我依托,涉足自己不熟悉的行业,铤而走险让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就在人生最灰暗的时刻,你出现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那晚去赴宴会遭遇怎样的困境,但我还是去了,那时候的我连吃顿饱饭都做不到,谈何尊严,而无数的遭遇也都在提醒我一个残忍的事实,我一直守着的自尊和底线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你从小养尊处优,根本没法理解那种从高处落入谷底的落差,更不懂被曾经不如自己的人践踏有多屈辱无助,我答应赴宴是因为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一事无成下去,如果尊严能换来成功,能让我重新抬头做人,我愿意孤注一掷。”

“好在,我遇到了你,是你拉我出泥淖,是你给了我希望,是你挽救了我岌岌可危的自尊。”

言嘉说完,抬眸看着他的眼睛,眼底带着浓浓的感激,继而又附上一抹无奈,“可是承宴,我贪心了,我明明只想借靠你的帮忙在事业上做出一番成就,可偏偏这颗心慢慢的偏离了轨道。”

“你只知道我??x?冒犯了你,可只有我清楚,在决定走向你的时候,我做了多少自我建设,我和你犹如云泥之别,喜欢你根本就是奢望,可我还是情不自禁的迈出那一步,甚至为此再次丢掉自尊。”

“可是,我最后得到什么了呢?让你更加厌恶,把你对我仅有的怜悯都作没了,自作自受不是,得知你断了我资源那一刻,我一直隐忍的怒火终于憋不住了。”

“我大喊大叫,砸东西哭闹,把我这些年来受过的委屈和羞辱统统发泄出来,甚至把你最喜爱的古董花瓶砸到沅沅面前,高举竹棍要打他出气。”

纪承宴听到这里,叉腰的手掌猛地攥成拳,记忆里的画面终于重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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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 第 23 章 ◇

◎小团子就要宠她,气死他活该!(二合一)◎

瞥见狗男人忽然绷直身体, 紧握拳头,言嘉知道他听进去,也相信了。

于是话锋一转:“可是, 在棍子落下之前,我从沅沅惊恐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狼狈的影子, 睚眦欲裂的样子让我彻底没了体面, 有的只是越发让人嫌恶的无能怒吼, 明明是我自作自受, 我凭什么迁怒别人。”

“沅沅懂事乖巧,天真可爱,有着这复杂世界无法沾染的无邪与纯粹,我的无耻卑劣在他面前根本无处遁形, 我将怒焰转嫁给他,从而平衡自己被嫌恶的落差行为,真的很无耻。”

“也是在那一刻, 我幡然醒悟, 我不该因为求而不得的人或事, 让自己变得卑微不堪, 我应该重新站起来,用实力反击漫天飞舞的谩骂与讨伐,人生并不是只有一种活法。”

言嘉的眼里重新染上光彩, 灼灼的,晶亮的,好似冰川消融后, 被光照亮的流水, 熠熠生辉。

她重新看向纪承宴的眼睛, 神情里带了丝难以忽视的悲凉:“你怀疑我是应该的, 世人对后妈总有这样那样的偏见,都说流言止于智者,可又有多少智者能屏蔽流言造成的舆论影响呢。”

“我知道,我的行为一直被世人诟病,但那也只是我活下去的方式罢了,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又有什么罪呢?”

言嘉跌坐在沙发上,顶着苍白的面色吃力道:“我累了,真的累了,承宴,我那天说的并非气话,与其相看生厌,不如早日分开,让我走吧承宴,嗯?”

言嘉这次“嗯”出了一种悲凉又凄惶的无助感,把一个死心人看破红尘的唏嘘与无奈体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