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的关心让白露心**贴,不由得佩服母亲,母亲一生,除了被沈建设坑了一场,不得已嫁给他,其他时候都没有看错人。听说木家堡要弄个学校,孩子们缺书,老厂长一口答应给白露找了寄过来,现在是运动时期,打电话人多嘴杂,白露便没有告诉他们制药厂和学校都是她一手创办的,陈刚便想着多找些书过去,孩子做的贡献大,在村子里也能过得舒服些。

陈刚夫妻只有三个孩子,都上了大学有工作,孙辈们还小,家里没人去下乡如今惦记着的就是这姐弟几个。也不怪陈刚惦记,听话懂事的孩子谁不喜欢,别看信件包裹走得慢,可白露每个月不管有没有收到信都会给陈刚和何主任还有胡家寄包裹,胡家倒是账单算得清楚,算是双方交换有无,但他们两家,孩子非说要孝敬他们,每次寄来的都是吃的,药品、山珍野味,因着这,陈家一个月能吃好几次肉。

那腊味还好吃得很,几个孙子孙女来了一回便惦记上,一有空就说来看老两口,其实都是惦记着吃的,儿子儿媳也是,回来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几倍。倒不是孩子们不孝顺,而是媳妇家里也是城里的,总不能厚此薄彼,再加上孩子爱玩,经常有个假期还要吵着父母带去公园,来老人这的时间就少了。如今孩子们惦记着吃的,亲家那边也不好说什么。

当然孩子们也不是吃白食的,每次回来都会带些东西回来让寄给这两个小妹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需要多走动沟通来维系的,这段时间不仅陈刚一家感情越来越好。几个孩子也感念白露兄妹的不容易,大儿子甚至提出来认干亲的事情。就陈刚所知,不仅他们家是这样,运输队老何家也是一样的,白同志牺牲的时候,老何那大儿子都十来岁了,经常得白薇薇的糖吃呢,不然那小子会这么积极,但凡有点好东西都给姐妹两个寄去。

两人又话了些家常,陈刚生怕白露进山冒险,几次交待白露不要再给他们寄野味,他们不缺吃的,兄妹几人多吃些。白露嘴上答应着,解释这些都是和本地人换的,顺手把邮局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包裹单子填了,几个包裹里面,腊兔子腊鸡占了大多数。长辈对她好是一回事,可再好的感情也是要双方去维护的。听老厂长说得差不多,白露便打听起沈家的事。

陈刚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他本来不想拿这些事叫孩子心烦的,按白露既然问了他也不会瞒着:“露露啊,有个事要给你说一下,沈满仓他是你爸亲生的,马家那边来闹,说马宝来的死跟沈建设和梁媛有关系,公安这些天正调查呢。”

沈家经历过白露姐妹和沈满仓的事情,着实乱了一阵子,但梁媛是个狠茬子,沈满仓闹得那么厉害是因为陈芳家给她相看。梁媛便找了一个跟沈满仓喜欢的姑娘陈芳有矛盾的姑娘,让那小姑娘在澡堂子里观察陈芳身上有没有胎记。刚好陈芳在大腿根上有一颗痣,没几天纺织厂便爆出了陈芳和沈满仓睡过了这八卦来,几个长舌的人说得有模有样的,一颗痣的事情还被他们添油加醋说得香艳无比,不少人都相信了,正跟陈芳相看的人家和媒婆上陈家骂了一场。

陈芳这小姑娘吧,有点虚荣,她长得漂亮追求的人多,那套不主动不拒绝玩得炉火纯青,跟人家睡倒是真没有。但是谁买东西,谁带她去吃喝玩乐都去,偶尔拉个小手什么的也只是意思意思的拒绝一下。勾得大院里好几个愣头青给她花钱,沈满仓只是其中一个,偏偏人家手段高超,跟这些愣头青说家里亏待她,要高彩礼她一点办法没有,而这几人家里都拿不出那么多彩礼。所以不管是沈白露事件还是陈家相看,都叫陈芳给糊弄过去了。

梁媛爆出消息后,这几个愣头青都炸了,一边怀疑沈满仓强迫陈芳,一边又觉得自己脑袋有点绿。几人来找沈满仓闹,还刚好遇到了一起,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一边打一边爆料,这个说摸了小手,那个说亲了嘴巴,比唱大戏还吸引人。打到最后,几人气也消了,人也冷静了,躺在地上就开始诉苦,最后不得不承认,他们是被陈芳给骗了。

陈芳在沈满仓眼里的滤镜彻底碎了,这也是梁媛计划里的一环,她早就从出卖陈芳那个小姑娘嘴里晓得陈芳这些事情。如今陈芳没了名声,这事情还是她和沈建设瞄准了机会,设计吸引了一个大嘴巴子,让对方以为她是偷听,然后听到这么个劲爆消息。那大嘴巴子完全不知道当人人家的枪,还在得意运气好偷听到这个大秘密,一转身就透露出去。这一番操作,陈芳想说沈家造谣都没办法,想说是真的吧,没证人没证据的,都是别人说的谣言,陈家想告沈满仓耍流氓都告不了。如果沈满仓还想娶她,就是陈家求着沈家,娶过来沈满仓心里有了隔阂,不怕他娶了媳妇忘了娘。如果沈满仓不想娶,那更好。梁媛这一手如意算盘可以说是打得非常好。

因为这件事,沈满仓消沉下去了,沈家终于安生下来。好日子没过几天,马家接到一封信,这信还是从梁媛娘家那个镇子寄过来的,言之凿凿的说沈满仓兄妹是沈建设的种,他们弟弟也是被沈建设夫妻害了的。这个消息在马家不亚于惊雷,马家姐妹几个聚在一起讨论几回,决定查一查再说,姐妹几个齐心合力,最后找到了梁媛和沈建设的同学,两人上学时期的那点儿事被曝光出来。又从马宝来的邻居那里问到,当初确实在家附近见过沈建设。

沈满仓兄妹长得和梁媛一个模子,所以以前他们没怀疑,如今把沈满仓兄妹、马宝来的照片对着沈建设看,便能看出两人身上还是有些沈建设的影子,先说身高,梁媛一米六,马宝来一米六二,都不算高,高的是沈建设,一米七九,沈满仓却有一米七八,沈满满一米六五。其次马宝来是大酒糟鼻,沈满仓和沈建设一样鼻梁高挺,这一对比,马家姐妹几人心都凉了。

一旦他们相信了沈满仓兄妹是奸生子,马家姐妹便对两人害死马宝来的事情深信不疑,独苗弟弟被害死,她们疼了十几年的人竟然是别人的种,马家彻底绝了后。这对被洗脑了的姐妹几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几人恨不得把两人生啃了。

她们不仅报了公安,还去纺织厂大闹,梁媛被几人抓住狠打了一顿,牙齿都掉了两颗,差点衣不蔽体。这还不算,姐妹几人又在几个厂区和梁媛老家贴了大字报,闹得林市沸沸扬扬,成了年度八卦。纺织厂这边的员工,但凡认识沈家人的,听到这个说法竟然没人怀疑是谣言,她们聚在一起聊着沈家的事情,列举出诸如沈建设苛待沈白露兄妹三人疼沈满仓兄妹的事情来证实这个说法。

“如果不是亲生的,怎们会对他们比亲生的好。”群众信誓旦旦,一家子出门就被指指点点,还有那流氓二流子来问梁媛马宝来是不是不能生,还是她瘾太大马宝来喂不饱,直把梁媛气得晕过去。他们的解释惨白无力,这都是他们的业力回馈。

而谣言的威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感受到它的可怕,人的思维是最容易发散的东西,尤其在这种没有任何娱乐,丢根葱都能议论三天的年代。大家一点一点的扒沈建设家的事情,用事实加想象,最后流传出来许多的版本,情节可能很多地方不一样,但中心思想就一个:沈建设和梁媛两个很早就搅合在一起,他们黑心黑肝,为了做城里人,一个设计了白薇薇,一个嫁给了身体残疾的马宝来,然后两人合谋谋夺白家跟马家的财产,留给他们的孩子。

白露打电话来的时候正是谣言发散最快的时候:“沈建设和梁媛都去公安局做了笔录,虽然还没有证据,但厂里以影响恶劣为由,开除了沈建设沈满仓两个人,你走之前跟他断绝了关系,这次便有人提议沈建设没有房子不能住在厂里,把他们一家子赶出去了。”

陈刚倒是庆幸当初白露当着众人跟沈建设断绝了父女关系,现在就算沈建设真的有事情也影响不到她们姐妹几个。

白露听了来龙去脉,事情的走向跟她想像的一样,沈建设一家成了过街老鼠,沈满满的亲事被退了,一家人互相埋怨,此时的他们,根本没空找沈白露兄妹三人的麻烦。

“马家摆明了不会放手,如果查出来马宝来的死真的和这两个人有关系,那他们大概率要判死刑吧。”毕竟这事情影响太大,如今已经成了全城八卦。而按照两个人的性子,到了那个时候必然会互相推责,毕竟这事情太久远了,如果只有一个主犯,另一个咬死了不知情,大概率是不用死的。

沈建设可能会被枪毙,白露心里是什么想法呢。要说开心,好像也没有,最早的记忆里,沈建设也曾背着白霜,牵着她和白晨去供销社买糖,去河边抓鱼。可要问白露后不后悔,她并不后悔,再来一次她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她穿越时的那一场打,她现在还记得在那个夜里,她疼得喘不上气,身体滚烫得像被火烤,如果没有穿越的奇遇,没有人知道她那天能不能活下来。

还有哥哥在农场的遭遇,如果不是哥哥刚好遇见贵人,人家愿意帮他一把,哥哥会是什么结局?如果她没有医术,没有遇见木月,以白霜的身体,能在乡下活多久?

如果这一切是她们的命运,她们必须接受的安排,白露没有怨言。可是,她们的母亲在临死前把她们一生都安排好了,她们本可以好好的在纺织厂,是沈建设抢了她们的东西才会让她们经历这些。而且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沈建设失去他掠夺到的一切,并不会让他丢掉性命,沈建设如果死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和梁媛一起害死了马宝来。

白露没有见过马宝来,只听说过他是个老实而懦弱人,结婚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梁媛在管。可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沈建设和梁媛都没有资格剥夺别人的性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看着挂在当空的太阳,白露忽然罕见的想喝酒,她去供销社和粮站采购一番,便骑着骡子往木家堡赶。

而纺织厂的事情走向,正如白露所预料。

第60章 沈建设结局和瓦窑建设

公安出面调查事情跟马家姐妹完全不是一个层次,马宝来的死说起来很憋屈,还成为了不少人教育喜欢喝酒的男人儿子的反面教材。说是当时,马宝来摔了一跤,手臂受伤后没有好好护理发炎了,头天晚上发烧吃了安乃近,第二天又去卫生室打了青霉素,结果这人不晓得为什么,回去之后没多久竟然喝酒了,整整一瓶两斤装的烧刀子被他喝个一干二净,喝多后跟梁媛吵架把梁媛气得回了娘家,等第二天没去上班没开门,邻居感觉不对,翻墙进去看的时候,尸体都硬了。

马家姐妹哭天喊地,当时不仅打骂了梁媛一场,还闹上了卫生室。非说人家医生没有跟马宝来说打了青霉素不能喝酒,害死了马宝来,那医生冤枉得百口莫辩,最后工作丢了还赔了一笔钱。后来因为照顾沈满仓这个“唯一独苗”的情绪,这笔钱和马宝来的遗产都落到了梁媛手里。

因为马宝来是自己喝酒加上药物反应没的,没人报案,在医生担责任后便直接下葬了。如今公安便从这里入手,一调查就发现疑点,他们找到了当时的医生,这个医生因为这件事影响颇大,受了处分后被人揪着不放,最后从市里大厂的医生到了乡镇卫生室,他听说公安是来调查这件事的,直接激动得哭了,再三和公安保证,他当时告诉过马宝来不能喝酒,因为对方的身体情况还特意交代了两遍。

“他明明跟我说他很少喝酒的,谁晓得后面会出这种事,我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

后续的走访调查,邻居工友一起证实,马宝来虽然不是那是滴酒不沾的男人,但他只在抹不开的场合,比如过年姐夫几个回来聚会、回岳父家,或者红白喜事有人起哄的时候才喝,其他时间从来没有见过他喝酒。公安们继续走访,发现那瓶酒竟然是梁媛在出事前一天买回去的,这更不合常理了。毕竟在先前的走访中得知,梁媛非常讨厌马宝来喝酒,每次喝酒回家都会被骂,甚至有一次工友结婚,马宝来喝醉了,直接被梁媛关在门外睡地上,最后是邻居回家看见了怕出事,硬敲开了门,梁媛才把喝醉了的男人扶回去。

这样一个妻子,怎么可能主动给丈夫买酒,还是在不年不节的时候。等到走访到梁媛娘家镇子一件旧事:马宝来出事前二十多天,梁媛回娘家,她村里有个酒鬼打了青霉素忍不住喝酒人死了,且在马宝来死前的三天,有人在东湖公园看见过沈建设和梁媛在一起。到了这个时候,公安基本确定,马宝来的死不是意外,和梁媛有关系,负责案件的公安立即申请了逮捕令,对沈建设和梁媛进行逮捕问审。

梁媛和沈建设就算聪明那也只是普通人,公安们处理过无数比他们聪明比他们更穷凶极恶,甚至有反侦察能力的犯人,在几次突击审问后,两人的心理防线被打开,正式进入狗咬狗模式。

案子很快了结,公安向马家姐妹公布了最终案情:梁媛和沈建设在高中的时候就在处对象,只是两家都穷,都打着攀高枝的打算,家里不同意。后来沈建设做了白家的上门女婿,梁媛气不过,几次进城纠缠,沈建设被梁媛逼得没办法,就给她牵线搭桥找人介绍了小儿麻痹在城里娶不到老婆的马宝来。梁媛长得不错又会哄人,轻松拿下马宝来嫁进城里。

结婚后这两人的关系不仅没断,甚至比之前还更频繁,马宝来是守大门的,厂里给他安排了人少事情少的夜班,梁媛便经常在晚上去和沈建设厮混。白薇薇死后,两个人胆子更大,最后被马宝来发现,两口子大吵一架。但马宝来吧,因为身体原因一直自卑,发生这种后不是想着闹出去或者离婚,他竟然怕别人知道后嘲笑他,反倒帮着两人隐瞒。

但梁媛已经受够了这种日子,他不想再跟马宝来继续下去,在偶然知道青霉素和酒可能会中毒死亡后。梁媛就起了杀心,沈建设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后面知道了,因为两个孩子,他选择了帮梁媛隐瞒,甚至连甩锅给卫生室医生的主意也是沈建设提的。这个案子里,梁媛是主犯,谋杀,判了枪毙。沈建设不仅包庇,在后续还主动筹谋划策,影响恶劣,判了劳改三十年,这个年限,注定他后半辈子都出不来了。

白露拿着酒回木家堡,跟白晨和白霜说了这件事,兄妹三人坐在院子里对着月亮喝酒,四个杯子,一杯是敬母亲的,三人一边喝一边回忆旧事。兄妹两人的心情和白露一样,难过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觉得可悲可笑以及对母亲的心疼。那么好的一个人,这辈子怎么就遇见了这样的男人。

“我原来想着,不管怎么说他好歹生了我们一场,等他老了动不了了,别人家分家了的儿子给爹多少孝敬,我也会给他不会吝啬那几块钱,但如今既然国家供着他吃喝,那以后就不关咱们的事了,反正他还有其他子女。”

白晨哭了一场,对于在知青农场的那些遭遇彻底释怀。

醉醒之后白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了一封断绝关系的大字报,签上了兄妹三人的大名。在这张大字报上,白露先是对沈建设的所作所为痛心疾首,接着又对母亲抢救国家财产而壮烈牺牲的事情进行了追忆,最后进行了总结,白薇薇这样的人民英雄不应该和沈建设这样的犯罪分子绑在一起,且沈建设在白薇薇活着的时候就背叛了婚姻,还整出了私生子。他们决定代替已经牺牲的母亲和沈建设离婚,并断绝父子关系,以后沈白露和沈白霜正式改名为白露白霜,和沈建设再没有任何关系。

改姓这个事情当初白露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那个时候时机不好。毕竟当初是白家同意了第二胎姓沈,且白露虽然和沈建设撕破脸,但有一点改变不了,兄妹三人是在沈家老家长大的,如果当时就改姓,舆论绝对不会一边倒,甚至会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人拿他们家这件事来作伐子,攻击其他倒插门的人。

也是因为有沈满仓这个雷埋着,白露才没有着急。现在是运动时期,每天都有不少人被亲人举报,和他们划清界限断绝关系,白露和白霜这个做法不算显眼。而且沈建设是被公安局亲自定了罪的,白薇薇是烈士,在这件事情里还是受害者,他们作为原配的孩子,替母亲委屈很正常,大众接受度非常高。

沈家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就是可怜了奶奶,沈满仓和沈满满两个人成年了,在城里没房子没工作的又是高中毕业生,大概率会被知青办劝下乡,后面几个小的在上次就送到了奶奶那里,如今两口子这样了,奶奶只得继续帮他们养孩子。还有几个叔伯,他们是家里挣工分的主力,白晨他们那会儿不一样,有白薇薇的抚恤金,只是提供一个住的地方还好说,眼下是实打实的养,白晨受伤那回沈建设做得那样难看,如今他们没意见才怪。

但白露也管不了这么多,这件事上谁都可以发表意见,就他们兄妹三人不适合。虽然沈建设不做人,但白露还是记着奶奶和叔伯们的恩情,每个月给奶奶寄几块养老钱。这钱寄过去是为了兄妹三人的良心,至于奶奶要怎么用,用到自己身上还是那几个孩子身上或是是叔伯们身上,白露并不打算去深究,有些事情,糊涂一点也挺好的。

白晨这次去推销的效果非常不错,对于安利这回事,种花国的老百姓是刻在骨子里的,遇上好的产品大家都能做自来水,木家堡制药厂的去痹丸效果好,就这几个月已经有不少自来水。在县里算是小有名气,起码白晨去的那几个厂里的负责人是听说过的,只是木家堡太远了,找人帮忙买都不容易。如今人家自己找上门要合作,厂里的领导和卫生室的负责人在核实白晨的身份没问题后,很愉快的答应了。只是在价格方面,这些领导扯皮了几天。

众所周知,这个时候厂与厂之间的合作,因为都是国有的关系,大家经常记账,哪个厂都有一笔烂账。但木家堡是农村大队,百姓没有供应等着吃饭,不给钱不行,厂里呢又不想给全款,最后拉扯了几天,大部分厂都选择一半给钱,另一半则用各个厂子的瑕疵品加正常商品以成本价的形式来抵扣。瑕疵品价格低廉,又是老百姓用得上的东西,就算木家堡用不完,也可以拿来和其他大队交换药材,白晨自己做主签下了合同。

既然白晨回来了,那么砖瓦厂的事情便提上了日程。这些天村民们已经把地基清理出来,窑坑挖好,石头也运回来不少,就等着他回来盖窑。

烧砖入窑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要想规避这种风险,窑盖得坚固至关重要。白晨用的全是耐烧的石头,凿成规则的形状,拉着线一层一层盖上去,三十几个男人用了大半个月才把第一个窑盖起来,白晨又叫人在窑外面抹上一层厚实的黄泥,这才算完工。就等着烧一窑做实验了,如果烧出来的砖瓦好,那就可以让其他村出人来学习(干活)。但眼下还有一件事要做:找两条老牛。

白晨在盖窑的时候,白露和薛承曦也没闲着,辽养院同步开工。银花和廖杰带着大家拆房子,几处旧房子全部拆了,因为疗养院离密鲁河很近,所以拆完了房子之后,白露又把人手安排去背石头,她打算把疗养院的地基打起来两米。好在打地基的石头选择河边的砂石就行,这活妇人们也能干,白露按框给大家记工分,除了村民们,有些在制药厂上班,急缺钱用的知青们晚上也打着火把来干几个小时,地基打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