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之站在山巅,俯视着彩蝶谷中如同粉色云雾的花海:“能察觉到什么吗?”
“好浓郁好浓郁的灵力。”苏好眠深吸一口气,露出陶醉的神情,“好想下去打滚,那些看起来好肥美,好适合睡觉哦……”
话音未落,清风吹着无数粉色的花瓣朝姜逸之她们飞来,没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四个人索性没躲,被花瓣兜头砸了一身。
“唔……居然没躲开……”
稍显稚嫩的声音钻入耳朵,姜逸之定睛一看,十余只巴掌大的凤尾蝶正扇动着翅膀在周围盘旋,叽叽喳喳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跟房间里放了五十只鸭子似的吵闹。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来我们彩蝶谷?”
还不等姜逸之等人回复,另外两只凤尾蝶已经迫不及待地凑上前来围着姜逸之盘旋,甚至还落在了姜逸之的肩膀上,像是在试探她的气息。
“你是谁,你的味道好熟悉。”其中一只凤尾蝶用触角碰了碰姜逸之的脸颊,似乎完全不害怕对方,“难道,我们之前见过你?”
“怎么可能见过她?你才破茧多久啊??”另一只绿带翠凤蝶语气自豪,“我见过还差不多,我比你早两个月!”
听着两只趴在肩膀上的凤尾蝶叽叽喳喳,姜逸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几分,她眉目柔和,眼神慈祥,像是很习惯这样的亲近。
“我们是三大仙门的人,路过此处便停下来歇歇脚,看看这里是否有邪祟作孽。”左百龄非常简短地说明了来意,“如果你们这里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们在此处逗留两便走。”
他这话音刚落,数百只五颜六色的蝴蝶从四面八方飞来,如乌云密布压在头顶,几百双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姜逸之四人就站在原地任由对方打量,片刻后,那些蝴蝶四散而去,消失在云霞般的花海之中。
“走吧。”姜逸之抬脚沿着山路往下走去,“这个意思是,我们通过它们的测试了。”
“好耶!”
敖长乐兴奋地高举手臂,立马化作原形直接从山顶滚到谷底,漆黑的皮毛上沾染粉色的花瓣和青的汁液,砰的一声撞在树干上,被纷纷扬扬的粉色花瓣雨兜头淋了一身。
它抖了抖脑袋,转而飞身去扑蝴蝶,浑身上下都写着高兴。
“唔,你也去玩呗。”姜逸之看向旁边的苏好眠,虽然对方表情如常,但是发光的眼神已然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去吧去吧,别玩得太晚了就行。”
见自已的心思被对方看穿,苏好眠咳嗽两声掩饰害羞,随即跑了出去:“不是我想玩,我就去看看,别让敖长乐跑远了。”
夜色渐晚,姜逸之和左百龄席地而坐,一个忙着写作业记录彩蝶谷的情况,一个忙着边啃玉米边看星河压顶。
“左百龄,别写了,作业是写不完的。”姜逸之啃完玉米环顾四周,找了个喜欢的地方刨了个坑,把玉米棒子埋在里面,“夜色如此好,要是错过了,还不知道下次再看到是什么时候。”
听见姜逸之的话,左百龄侧过头来,他沉思片刻后将作业一股脑收了回去,也学着姜逸之的模样仰面躺在地上。
只是他虽然是躺着,整个人却依旧紧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是姜逸之先开口道:“左百龄,你最近心事很多吗?看你像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嗯?”左百龄嘴快应了一声,他听着耳边的风声和蝉鸣,开口道,“我只是……有些担心。”
之前是担心这玄天宝境之中遇不到姜逸之的机缘,以至于她不能结丹庸碌一生,现在是担心这玄天宝境之中遇上了姜逸之的机缘,大妖出世三界动荡,三大仙门护不住姜逸之这家伙。
姜逸之扯了两根狗尾巴编蝴蝶,随口道:“你别担心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姜逸之越是这样,左百龄才越是窝火,他总觉得自已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冤枉命,活该在这个队伍里面给另外三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瞎心。
“左百龄,我们是一样的。”姜逸之轻轻碰了碰编蝴蝶的翅膀,星星点点的灵力将其托起,缓缓飞向远方,“众生,都是一样的,不要有偏见。”
左百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点什么。
大部分修道之人都被教导过“众生平等”,可现实却是,大部分的人秉承的是在我之上众生平等,在我之下阶级分明,没有特权的时候才嚷嚷公平正义罢了。
“再说了,左百龄你担心的东西对我而言,其实根本就没有意义。”姜逸之抬眼看向水镜的方向,不用动手就自动屏蔽了声音和画面,“我若是真的拿到了内丹,他们只会怕我,不敢骂我。”
“你以为我不懂人性,可我觉得……是你不懂我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第448章 彩蝶谷4
姜逸之这句话听上去实在是狂妄,偏偏她又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听上去好像本来就该如此。
她咧嘴一笑,露出白牙:“你不会以为,什么东西都可以用来祭擎天柱吧?”
上穷碧落下黄泉,唯她一人而已。
左百龄:“……”
他揉了揉自已的眉心:“姜逸之,你给我透个底,如果真的要到了那天,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声讨姜逸之,自已什么都不做吧?
“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管。”姜逸之认真地回答道,“若是内丹真的回到了我的身体里,弹指间风云变色,不是我看他们脸色,是他们得看我脸色……你往那边看,看见那处山脉没有?”
左百龄顺着姜逸之的手指看过去,不远处高耸的山峰隐藏在夜色之中,依旧能看到巍峨之姿。
“看见了。”
姜逸之点点头,用非常平静的表情说着不普通的话:“我打个响指,能把它轰平。”
左百龄:“……”
左百龄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合着他这段时间惴惴不安、夜不能寐思考的问题,从一开始就是杞人忧天,他这段时间故作深沉的样子跟南曲戏班子的有什么区别??
而姜逸之今天决定与他促膝长谈,恐怕是看不下去他这做作姿态很久了。
这么想着,左百龄实在是气不过,他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到姜逸之身边踩了她一脚,想想还是觉得不解气,他又从地上捞了把带着土的桃花花瓣,往姜逸之身上砸了个结结实实,转身就走。
姜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