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剑宗在外出任务准则之一,身体是战斗的本钱,该干活时好好干,该吃饭时好好吃。
刚喝完鱼汤,不少传讯符从四面八方飞来,敖长乐和苏好眠去收拾碗筷,左百龄和姜逸之并肩坐在一起开始拆传讯,简单计划一下如何去找幸存者。
“嗯?”姜逸之看着众多传讯符之中径直朝自已飞过来的那封,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东西……”
虽然许久不见这传讯符,但这浅紫色的配色搭配星光拖尾,光看一眼就知道发出此传讯符的人性格该是多么张扬和骚包。
全天下估计只此一家。
姜逸之叹了口气,默默伸出手接了传讯。
她原本只打算匆匆扫一眼,但看见上面的内容,表情变了又变。
刚刚洗完碗回来的苏好眠,好奇地凑了个脑袋过来:“什么东西?”
“囚冉给我的传讯符。”姜逸之有些难办地挠了挠头,捏着那张花里胡哨的传讯符不知所措,“他说,之前我们救的那两个鲛人,在前天离开迦南山了。”
“只是离开迦南山而已,至于……”话说到一半,苏好眠震惊地捂住了嘴,“该不会……该不会他们到这里来了吧?”
“大概?”姜逸之也说不准,咸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海鲜发烂发臭的气息,“毕竟这里是他们的故乡。”
但……现在是北海鲛人的狩猎场。
龙绡宫鲛人在数十年前被北海鲛人大肆屠戮,如今是否能重新夺回自已的家园,还是个未知数。
从姜逸之本人的角度上来说,她并不希望那对鲛人兄弟以卵击石,最后断送自已的生命。
“……先不管这对鲛人兄弟的问题,毕竟他们是否抵达南海,还不清楚。”左百龄垂眸,认真在地图上画出几个圈,“这四个地方,还有幸存的修土,其中这个海兔岛,张安和几名金丹修土在。”
“这家伙还真的没出浅海。”姜逸之啧了一声,她扫了一眼岛屿的位置,细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条线,“那我们就按照这个顺序,尽快和其他修土会合,返回海岸。”
“好!”
第307章 出海4
简单修整一下,姜逸之她们决定再次出发,沿着刚刚规划的路线去与其他岛屿的修土会合。
断水劈开树木,左百龄指导着敖长乐扎筏子,姜逸之和苏好眠忙着弄筏子下面的皮袋,保证筏子能将四个人托在水面上。
姜逸之本人倒是能御剑离开,筏子主要是给左百龄他们三个用的。
天光乍破,海上升起了浓雾,十米之外不辨人畜。
姜逸之眯着眼睛看出的方向,语气难掩担忧:“这情况,恐怕今天这事儿难以善终。”
“这些鲛人对仙门也有所忌惮,肯定会想办法将我们的嘴堵严实。”左百龄咳嗽两声,从芥子囊中掏出一把巨大的蒲扇递给敖长乐,表情坚定不像是在说笑,“扇吧,雾散了好走。”
敖长乐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迷雾,又看了看手中一人高的大蒲扇:“你该不会是……”
想让我靠蛮力把这些迷雾弄开吧?
牛都不是这么用的!!
“扇吧。”姜逸之坐在船头,用手搭在眉间遮住朦胧的光,“他至少得入化神,才能呼风唤雨呢,在这之前,想要风只能靠扇。”
无边无际的海洋上,一条简陋的木筏以堪比离弦之箭的速度从海面上疾驰而过,姜逸之手持疾行符站在筏头,狂风夹杂着潮的水汽在脸上狂扇巴掌,红色锦袍如同飘扬的旗帜在风中狂舞。
虽木筏有几分颠簸,但姜逸之本人居然稳如泰山站着,只是表情看上去有些扭曲和狰狞。
敖长乐站在旁边被风吹得睁不开眼,扛着一人高的大蒲扇猛扇,扯着嗓子喊:“够不够?!够不够?!”
苏好眠兴奋得不行:“再扇!再扇!!冲啊!”
这原本用来困住她们的迷雾,此时此刻显得像是纸糊窗户一般脆弱不堪,只是左百龄捏着符纸紧锁眉头坐在船尾,显得与她们仨格格不入。
他觉得自已勉力支撑的结界都要碎了。
左百龄:我好脆弱,我说真的。
四人如同海上恶霸撞飞一切阻拦的东西,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抵达了第一处岛屿,蚂蚁岛。
“这岛不大,争取两个时辰内出发去下一个岛。”姜逸之抽出从传讯符上拓印下来的那沓纸,垂眸扫了一眼,“只有一名幸存者……缺少水和药品。”
将木筏收入芥子囊中,姜逸之她们按照传讯符上面提供的信息,往岛屿深处走去。
“这个求助者有意思。”方才忙着规划路线,姜逸之也没来得及仔细看传讯符上面的内容,现在仔细看看,没忍住笑出了声,“其他的传讯符上,写得最多的就是缺什么,快死了之类……”
敖长乐凑了个脑袋过来:“那她写了什么?”
“她写的,自已略懂岐黄之术,只要有药材,她能治疗大部分外伤,让我们尽快去救她。”左百龄接话,他抬眼观察着风向和天色,一刻都不敢放松,“看情况应该是附近渔村的村民,不像是修道之人,修道之人用传讯符不会这么省。”
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写传讯符,写了双面。
真是节俭啊。
“我要是也有你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就好了。”姜逸之乐,将那沓纸收入怀中,“看,前面那棵树,就是她说的地点。”
传讯符中,对方说自已就在蚂蚁岛南边一棵光秃秃的歪脖子树附近,等待救援。
苏好眠捏了三根银针在手,和敖长乐走在前面,小步靠近那棵树。
然而,树后并没有人出现,靠近树根的地上铺着柔软的树叶和破布,看上去应该是那幸存者用来过夜的东西。
“你们是来救我的?”
听见有些沙哑的声音,姜逸之四个下意识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一名蓬头垢面的少女抱着几个野果站在不远处,她身上叠穿着好几件极其宽大破旧的长袍,褴褛的袖口、裤腿用长布条扎紧实,显现出一种又邋遢又干练的诡异感。她身形偏瘦弱,脸颊轻度凹陷,显得那双眼睛大得可怕。
“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