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还是江煜澄的发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澄,你的胃不好,别喝这么多,要是林若纤在的话,肯定不会让你这样喝酒的。”
听到林若纤的名字,江煜澄的心口一阵一阵地抽痛,他捂着心口倒在沙发上,喃喃道:“纤纤,你真的会心疼吗?可你为什么不出现呢?”
“这段时间,我去了所有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问遍了所有认识你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下落。”
“纤纤,你到底去哪儿了?”
听到江煜澄的低语,大家都有些心酸。
沉默的间隙,包房的门被推开,黄夕念哭着扑了进来。
她蹲在江煜澄的脚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阿澄,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我找了好久才在这里找到你。”
“阿澄,你别生我的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和你过日子的,你别再让那些收债的人来找我了,阿澄,我好害怕......”
江煜澄直起身子,捏住她的下巴,自上而下地望着她。
“黄夕念,你也会知道害怕吗?你算计我的时候、伤害纤纤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呢?”
“现在才说后悔,有些迟了,催债只是第一步罢了,你这几天是不是都联系不上新加坡的家人?难道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黄夕念猛地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向江煜澄:“你,你对我家里人做了什么?”
自从知道自己过去这些年一直生活在黄夕念的谎言之中,他对于林若纤的思念便像野草一般疯长出来,侵占了他所有的思绪。
为了给林若纤出气,他狠狠地报复了黄夕念。
他将黄家人的电话和住址出卖给催帐的人,为了讨要到黄家破产时欠下的巨额账款,黑白两道的人都找上门去,将黄家人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他们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四处躲藏着,再也没有了曾经在江煜澄的支撑下衣食无忧的生活。
黄夕念也曾哭着打电话恳求他帮她一把,江煜澄冷漠地挂掉了电话。
但是他没想到黄夕念居然还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江煜澄轻笑一声,手上的力气也逐渐加重,黄夕念在他的手下不断吃痛挣扎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父母现在应该已经在债主手上了,你现在能拿出那么多钱来吗?如果不能的话,你父母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江煜澄的声音如同魔鬼的诅咒,黄夕念想到年迈的父母可能正在遭受的苦楚,失控地发疯尖叫起来。
她时而怒骂江煜澄是个混账,时而又跪地祈求他放过自己的父母。
江煜澄听得有些烦,抬手示意人把她赶出去。
黄夕念抓着门框声嘶力竭地哭嚎着,想到江煜澄这样对自己都是因为林若纤,她疯狂地大喊着:“江煜澄,你这样对我,你会遭报应的!”
“你不是想找林若纤吗?不是想祈求她的原谅吗?我告诉你,林若纤已经死了!”
江煜澄在瞬间失去了血色,手指发颤地指着黄夕念:“你说什么?”
黄夕念看到他这般模样,癫狂地大笑着:“我说,林若纤已经死了!她知道真相之后,打算经香港飞往美国,她坐的航班在飞往香港的路上就坠机了,她死了!”
第十七章
江煜澄的心脏仿佛被子弹击穿一般地疼痛,他捂着心口瘫在沙发上,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他确实看到过那架飞机失事的新闻,但他怎么也没想过,纤纤竟然会在那架航班上!
江煜澄猛地拂袖,摔碎了一地的酒瓶,嘴里更是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兄弟们吓坏了,七手八脚地将他送到了医院。
城郊的陵园里,江煜澄一身黑衣站在雨里,静静地凝望着墓碑上的照片。
纤纤尸骨无存,他只能将自己手里不多的照片和礼物放进了这座空荡荡的墓。
不多时,黄夕念被人捆着带到墓前,她的嘴被堵住,说不出话来,只有眼睛里释放着无穷无尽的悔意。
察觉到江煜澄眼神中的冷意和疯狂,她不断摇着头,向后瑟缩着身体。
江煜澄冷笑一声:“到这时候知道害怕了吗?难道你忘了你曾经是怎么对她的吗?”
江煜澄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到墓碑前。
“给纤纤磕头,给她道歉!”
不等黄夕念反应,他便大力按着她的头,让她的头一次又一次地撞击这地面。
闷沉的声响一下一下敲击在江煜澄的心上,看着黄夕念的额头逐渐渗出血迹,他的心中却没有片刻的轻松。
他神思恍惚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脑海里不断浮现起和林若纤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那么好的纤纤,他那么美的纤纤,如今变成了一座冰冷的墓碑,再也没有半点温度。
想到这里,江煜澄忍不住跪倒在地上,用脸轻蹭着墓碑上的照片。
“纤纤,我让黄夕念给你道歉了,一切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离我远去。”
“纤纤,我会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再回来看看我?”
黄夕念惊恐地看着江煜澄这般模样,不断地摇着头。
她想说江煜澄疯了,她想说林若纤没死,可江煜澄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他抓着她的头发,一路走下陵园漫长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