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瑞盯着她,眸色漆黑:“只是这样吗?”
沈思柠眼睫颤了下,“不然呢?”
温泽瑞沉默几秒,接着问:“他对你怎么样?”
沈思柠仍是老一套说辞:“挺好?的。”
只是好?像他们的性格不大合适,经?常吵架,昨天晚上他们又吵架了,仍是背对着背睡的。
今早她订的六点的闹钟,把他吵醒,他很生气地起床,没跟她说一句话,就连早餐都只让张嫂做了她最讨厌吃的清水面条,连荷包蛋都没给她加。
而他的碗里有两个荷包蛋。
她本不想吃,刚说“我?吃饱了”,他终于?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阴阳怪气的,“张嫂五点赶来给你做的面条,你还?有没有良心。”
他们平时都是八点起床,张嫂七点半赶到就好?,沈思柠今天要赶飞机,就和张嫂说不用提前赶来,谁知道张嫂还?是来了,还?来的这么早。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张嫂对她很好?,沈思柠不愿让张嫂失望,拿起筷子把剩下的面条吃完,撑得她胃涨。
他就是在故意整她。
报复她昨晚说的话。
“婚礼打?算什么时候举办?”温泽瑞问。
沈思柠回过神?,“应该是年后,具体时间还?没确定?。”
温泽瑞扯了下唇:“记得给我?一张请柬。”
沈思柠:“当然。”
且不论她和温泽瑞的关系,就光凭沈家和温家的关系,也会邀请温泽瑞观礼的。
温泽瑞带着沈思柠在校园逛了一圈,她曾在这里生活三?四年,几乎每个地方都留下过回忆。
“还?记得这个地方吗?”走到明镜楼时,温泽瑞忽然止步,偏眸笑着看她。
沈思柠眼眸微动,陷入回忆中:“我?和雨菲非要进去听人家新生典礼,你就带着我?们一起溜进去。”
温泽瑞笑了下:“你还?记得呢。”
怎么会忘呢。
这是她初遇裴时礼的地点。
“我?们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走了,你非要听完,结果后来下了暴雨,”温泽瑞促狭地笑了笑,“我?们冒雨来找你,没想到居然有好?心人给你伞,美貌果然是通行证。”
……
温泽瑞的话让沈思柠骤然想起那个潮湿的夜晚。
当时一群人溜进大礼堂,本就是抱着玩闹的心思,听了几句无聊便?要溜了,沈思柠却?执着等结束后再走,三?个小时的无聊会议,其?他人不同意,沈思柠便?一个人留在这,等结束后去找他们汇合。
谁知,结束后突然下了雨。
她第一次来首大,对这里很陌生,面对成群结队的大学生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借伞,便?打?算在礼堂等着他们来找自己。
可天色越来越晚,雨却?下的越来越大,她给他们打?电话,结果没有信号。
大概是因为这栋楼太偏僻,周围全是高大的树,沈思柠站在走廊前,看着暴雨倾盆,边找信号边想着自救的方法。
她看到对面楼有人在打?电话,料想跑到那边就可以?,于?是她先蹲下去系好?鞋带,把包拿起来挡在头顶,准备一鼓作气冲过去
只是身体刚从伞中探出来,迎面的雨点在脸上胡乱的拍打?着,砸的她眼睛快要睁不开,又冷又湿。但?等下去也不行,天只会越来越黑,沈思柠只能冒雨往对面楼跑。
她又坐了几分钟的心理建设,心里喊着“预备备”,正打?算往雨中跑,一把黑伞横在她面前,伴随着一句低沉的:“别淋雨。”
低低的嗓音融在淅沥的雨声中,沈思柠一怔,下意识看过去。
走廊下的光线昏昏沉沉,偏暗的视线里,沈思柠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频率。
她张了张口?,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他把伞塞进她手里,抬腿走入雨中。
雨越下越大,年久失修的路灯光线很暗,光自上而下落在他的头顶,给他漆黑的背影渲染几分孤寂。
豆大的雨滴砸在他身上,他挺直脊背,手插在口?袋里,对大雨视若无睹,安静的校园只剩下雨声,光线被雨水折射的虚幻。
这场雨仿佛能让整座城市倾倒,而裴时礼,是唯一的幸存者。
后来,那场始于?一见钟情的心动瞬间无限拉长?,十七岁的少女心在这个潮湿的雨夜萌芽生长?。
……
收回思绪,沈思柠垂眸笑了笑:“你呢?我?听我?妈说,打?麻将的时候徐姨一直在唠叨你的终身大事。”
温泽瑞愣了愣:“没遇到合适的。”
沈思柠调侃了句:“还?不是你眼光太高。”
作为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沈思柠见证过温泽瑞身边来来往往的各路追求者,他长?相温润如玉,性格温和有礼,很受女孩的欢迎,沈思柠中学时,就不止一次帮他转交情书。
但?却?一直没听说他谈过恋爱,沈思柠曾怀疑过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一次真心话大冒险时有人问,他说没有。
排除心有所属,大概真的没遇到心动的人吧。
温泽瑞低头看她,但?沈思柠一直在看路,没有注意到他晦暗如深的眼神?。
“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