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芝忍不住问她：“妈妈，你恨杨晓菲吗？”

“犯错误的是你爸，就算没有杨晓菲，也会有王晓菲、李晓菲，”聂倩笑道，“出去玩了这一圈，方知自己的渺小与狭隘。而且啊，我也想开始新的生活了，这些年在家里闲着当家庭主妇，我已经浪费太多时光了。芝芝，有时间，你也出去玩一圈啊，看看他俩谁有空，可以陪着你。”

挂了电话，程芝思索了许久。

杨晓菲休了产前假，今天天气不错，她戴了个遮阳帽在小区里散步。

程芝远远看着她蹒跚的步伐，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没那么恨杨晓菲了，包括她肚子里那个还未降临的。

不是杨晓菲破坏了他爸爸妈妈的婚姻，是她爸爸自己亲手毁了的。

程芝回到车上，给程兵打了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程芝坐在了程兵的办公室里。

“怎么突然想进公司了？”程兵手里夹着香烟，重重吐出一口烟圈。这些天，他正式跟杨晓菲同居了，家里有孕妇，没法子抽烟，所以他的烟瘾只能在公司里过了。

程芝笑了下：“自媒体做不下去了，想有别的出路。”

程兵笑着弹了下烟灰：“你妈把经销那块拿走了，你可以跟着她干。”

程芝的眸光泛着冷意，看来老程真的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公司留给他那还没出生的儿子了。

“之前不是想让我进公司？”程芝装傻问道。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公司新招了个秘书，暂时没有适合你的位置了。”

香烟燃尽，程兵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中，抬起眼眸看向程芝：“你妈妈那边也挺锻炼人的，如果你在那边表现得好，可以再到我这边。我主要是怕，你不太适应我这里朝八晚六的坐班。”

“也行，那我们就说好了，等我在妈妈那边做出成绩，就来你这边。”程芝笑得灿烂，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程兵点头：“那是当然。”

到时候程芝有了成绩，再想要来大康这边，杨晓菲那边也好交代。

程芝跟他还未出生的儿子，到底哪个更适合接他的公司，他要用时间来考验，他是个商人，需要做到利益最大化。

从大康回来，程芝驱车去了海边，游客越来越少，难得路边有空的停车位。

程芝脱掉鞋袜，整理好自己的防晒衣帽，从后备箱拎了一把小椅子，找了个相对人少的地方，画一个大大的圈，她坐在正中间。

她在等，等一个落日的绝美光影。

手机支架已经撑好，程芝将手机放在腿上，手腕随着音乐轻轻活动，练习着。

妈妈要开始她的新生活了，她也想去尝试一些新事物。

这一支舞，是她对全职自媒体的告别，从今天以后，自媒体就是她的副业了。

大半个太阳挂在楼顶上，程芝觉得光线可以了，她将手机摄像头打开，插在支架上，回到椅子旁，将小椅子扔出圈外，宽宽大大的防晒服也脱掉，扔开。

她逆着光，在心里数着拍子，翩翩起舞起来。

连着录了两遍，程芝将手机取下，认认真真检查了一遍视频，觉得可以了，这才捡起防晒衣穿好。

小椅子也被捡了回来，程芝坐在圈里剪辑跳舞视频。

光线虽然暗，但是拉高屏幕亮度还能隐约看到她的脸，程芝微微皱眉，将草稿箱里视频亮度又往下拉了些。

除去这点小失误，光与影结合得很完美。

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程芝将装备收拾好，开车回家。

何焱已经回来了，热了一桌子菜：“今天何鼎加班，做饭的任务就交给我啦！”

“无事献殷勤，”程芝放下东西，进了卫生间冲洗脚丫，又踩着拖鞋出来，“有事求我？”

何焱已经倒好了红酒：“俱乐部开班了，今天又有一大笔收入，心情好，不行吗？来，陪我喝点。”

程芝微微挑眉，坐在他对面，巧了，她今天心情也还可以。

轻轻碰了下杯子，程芝小喝一口，“后天你俩就收拾收拾东西撤吧，正好是周末。”

“这就赶我们走了啊？”何焱当然不舍，虽然现在是跟可恶的何鼎一起共享与芝芝的同居时光，但这也比搬走之后好几天才能见到芝芝的好。

程芝笑了下：“等明天请你们吃顿饭，我们出去吃顿好的，算是感谢这段时间你们对我的照顾，如何？”

“要是问我，”何焱又跟她碰了下杯，“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单独请我了。”

程芝的手腕轻轻晃着酒杯，猩红色的液体一圈圈转着，她的眉眼温柔：“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当然可以。”

今天的程芝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何焱觉得程芝的眉眼间少了分幼稚，多了些坚定。

何焱装作没听见她这句话的样子，开始讲起了今天开课第一天的趣事。

程芝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她不会游泳，但也对潜水有了兴趣，当然，她隐藏着自己的情绪，没在何焱面前表露。

今天的程芝很克制，只喝了一杯红酒，拒绝了何焱的续杯。

何焱心里都快急死了。

他也想偷偷亲一下喝醉酒的芝芝啊！

37 暧昧了这么久，连个名分都不给

难得何鼎周末不加班，程芝张罗着请他俩吃饭。

对于程芝不去杨晓菲那边找麻烦这件事，何鼎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