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他真能挖掘郑茂勋身上的闪光点。
郑茂勋昨天一晚上没回家,今天从赛车场直接来的公司。陈文港敲他办公室的门,没有应答。径直推门进去,人还在里间休息室床上,睡得很熟。
……并且起床气还不小。
被陈文港叫起来的时候,郑茂勋不耐烦得险些爆炸:“我说你不去巴结郑玉成,来烦我做什么?怎么,跟他闹崩了,想来舔我屁股?”
就这态度,还闪光,他不被人闪就不错了。
陈文港倒不生气,只是伸手掀了他的毯子:“说说,谁招惹你了?”
他在床边坐下,令郑茂勋心中警铃大作,想起这人不怎么直,一把抢回毯子拥在胸前。
“十八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陈文港问他,“怎么还不会好好说话?”
郑茂勋嗤之以鼻:“呵,我哪有郑玉成有素质?我就只会这么说话。你忍着吧。”
他捋了把染成棕黄的头发,困意跑了一点儿,掀起眼皮瞅陈文港。
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很多年,以前却没说过几句话。
谁能想到郑玉成和他都是Gay,还搅合到一起很久了?
郑茂勋对同性恋的刻板印象很深,听起来就是那种德行天天泡在健身房撸铁,对着镜子秀肌肉,拍照片,发朋友圈,娘里娘气的短裤和白袜,走路的时候还得是扭臀摆胯的。
更直截了当地说,他恐同。
但眼前的人完全不符合以上认知。陈文港身形瘦削,隔着衣服,腹肌看不出,但腰很细。
郑茂勋不自觉往他脚腕瞟了一眼。
规规矩矩的深色西裤和皮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配双白袜子。
“行了,让让。”郑茂勋把两条腿搭到床边,满地找自己的鞋,“我起床。”
一番洗漱之后,二世祖总算衣冠完整地回来,但依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看着眼前人,郑茂勋忽然恶向胆边生:“哎,你想听听现在外面都怎么说你吗?”
陈文港问:“怎么说?”
郑茂勋翻自己的群聊。
他们这些公子哥儿人以群分,经常玩的混在一起,归为一伙一伙小团体。
聊天记录太长,翻不到头,他懒得筛选,而且句句都精彩,索性手机举给陈文港看。
陈文港看到他们在群里议论自己是郑秉义给儿子准备的“通房丫头”,郑玉成娶正房太太前放在房里伺候他用的。一群二十啷当岁的纨绔子,脑子直连裤丨裆,想也憋不出什么好屁。
郑茂勋恶意满满地观察他的脸色。
陈文港却无动于衷:“那你知道外面”他指的是办公室外面,“又怎么说你的?”
郑茂勋愣了:“什么啊?”
“好高骛远,眼高手低,觉得自己是块料子,一上手什么都不行,还没有责任心。”陈文港说,“你不用这么看我,我不告诉你谁告的状,总之我问了一圈人,大家可是苦你久矣。”
“你你你!”
“说好了交什么资料,临时找不到人,结果你被朋友叫出去泡吧了,这事你干没干?”
“……行吧,算我干过,不就那一次?”
“不是一次的问题,是大家都知道你是老板儿子,都不想出头做恶人既不敢跟你较真,又不敢无视你,只能捏着鼻子忍着。怎么,你还想跟我比比谁的名声更烂?”
陈文港拖了把椅子,坐在他办公桌对面:“你要是喜欢摆烂,我也不介意。”
=第9章 西图澜娅 第 9 章 西图澜娅=
郑茂勋瞪着他,在自己的皮革椅上也坐下来,却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顿显气势不足。
他倒也不是故意这么颓唐。昨天情况特别,他和狐朋狗友飙完车,又去通宵喝酒。一圈朋友玩性正浓,就他自己中途退出,说明天得去家里公司上班,怕不要被嘲笑半个月。
陈文港刚要说话,他立刻翘起二郎腿,哼哼起一支什么调子,荒腔且走板。
陈文港顿了顿,令他坐好:“坐有坐相。”
郑茂勋说:“你想管我,不看看自己有什么资格。”
郑家二少爷大概有一项技能,是光坐在那就显欠揍。
陈文港倒没和他发火,只说:“你不知道你爸爸以前怎么上班的吗?他身体硬朗,每天还来公司的时候,至少要比上班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到,全公司连保洁都没他来的早。”
“对……那怎么样?”
“那时候,这栋楼的电梯几乎都没人用。”陈文港说,“因为他自己喜欢爬楼,不管去几楼都要走楼梯。董事长不坐电梯,大家就全都不敢用,怕显得自己贪图安逸。”
郑茂勋再一次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对郑秉义的了解也没细节到这种程度。
应该说,居然还没细节到陈文港所知这种程度。
他甚至真的回想自己小时候。他偶尔来父亲的办公场所,想坐电梯自然没人拦。
而去年郑茂勋进公司的时候,郑秉义已经回家修身养性,并不常来。
这些或许有一些意义,或许只是说来唬他的,他并没能立时转过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