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
“如果他不能把你治好,那么,我就天天过来医院闹,让他没有安宁。”
褚暖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这么做是不道德的。”
然而,安小曼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他嘴上说着要把你治好,可是又没能治好,他不是更不道德吗?”
因为时间还早,两人便在四周逛了逛,随后,她便提议找一处地方吃饭。
安小曼说了句外面的菜不好,拉着她就到菜市场买了很多菜和海鲜,一起到她家去。
安小曼的丈夫是一个正规正经的上班族,公务员,平日里也就上班下班,很少出去娱乐,虽然样貌平平,但却是一个很疼老婆的主。
只要是安小曼在家,他就绝对不会让她进厨房或者打扫卫生,自己包揽下所有的家务活。
吃过晚饭,安小曼便驱赶丈夫回屋去,待房门合上,褚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这样对你老公,真的好吗?”
安小曼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为什么不好?他就只管快活完后提上裤子,我还得顶着这个大肚子熬十个月,之后还得照顾孩子,他怎么就不能顺着我点?当然,如果他能跟我调换,给我顶着大肚子十个月,忍受完怀孕的各种痛苦,再在之后照顾孩子,我是无所谓。”
褚暖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从以前就口无遮拦,如今都嫁人了,还是连半点都没有改变啊!
这儿也没外人,安小曼轻咳了一声,往她身侧凑近了些。
“暖暖啊,你豁别五年后回来,我看着你心里高兴,孕妇嘛,你也知道,一孕傻三年……我都忘了你是怎么回来的了,你之前不是说跟方淮在俞城碰见了么?”
那些事,她没有对她说,也是怕她现在挺着大肚子,听了以后难免心里不舒坦,但在她的一再追问下,褚暖也没了法子,唯有全盘皆托。
岂料她说完了以后,这小妮子立即是气得瞪圆了眼。
“还有王法不?姓傅的以前我看着挺好的,以为他对你好,没想到后来你不见了……我就到爵园去找他,他只说了你走了不晓得去哪了,我那时候也没有多想,只记挂着你的事,如今想想,这丫的简直就是个人渣啊!不行不行,我可不允许你被他这般欺负!从今晚开始,你就住在我家,他要是敢来我家抢人,我就拿扫把赶他!只要有我在,他就别想得逞!”
褚暖摇了摇头。
“你别动气,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现在挺着大肚子呢,难不成还真要跟他拼命不成?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呢?怎么办?”
“那我明天就上医院把货给卸了,回来跟他拼命。”
她有些无语,这小妮子火爆的性格,她会不会做出些什么还真说不准。
“你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什么了?是你说卸就卸的么?”
她劝了好几句,安小曼才消停下来,但是,她面靥上的怒气也依然没有褪去。
看着夜色渐晚,她便起身告辞,纵使安小曼三番四次要留她,她仍是拒绝了。
走出大厦,她回过头看着那楼层上的灯火,傅臻不是什么善类,更何况安小曼现在还怀着孩子,有些事,她是铁定不想让她掺合进去的。
回到爵园,花花还在客厅里等着她,见她回来,立即就扑进了她的怀里,抱着她的脖子不住地撒娇。
她环视了一周,傅臻似乎并不在,她也没有多想,抱起女儿便上了楼。
好不容易把女儿哄睡,她起身回到主卧,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房门被人由外往内地推开。
她望过去,男人迈步走进来。
他似乎喝了点酒,脚步有些晃,她收回目光,掀开被子躺进去。
由于白天逛了一圈,她是累坏了,因此,当刚沾上枕头,睡意铺天盖地地袭来,不消一会儿,她便睡过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有多久,自梦中惊醒的时候,刚开始她还有些糊涂。
男人的臂膀伸了过来,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他的怀里,她蹙起了眉头,用手推了一下,却始终没能把他给推开。
淡淡的酒味传了过来,连同他低沉的男声。
“暖暖,对不起。”
她的后背一僵,没有回头,他灼热的呼吸碰在了她的后颈上,带出了一种搔痒。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更为吃惊。
“五年前,是我没保护好你,才令你的手变成现在这样。”
这些话,他一直都埋藏在心底,从他知道她的左手再也不能动弹开始,他就尤为痛恨自己,如果五年前的那一天,他没让她遭遇那些事,是不是她的左手就不会废了,而他们,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
五年,整整五年,即便他再怎么不想承认,但很多事情都充斥在他的脑子里,他头一回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后悔”这么一词。
甚至,还是发生在他的身上。
大概是酒意上头,今天晚上的应酬,他本没打算多喝,却是不自觉喝醉了,直到现在把她抱在怀里,很多感觉都涌上了心头,让他忍不住说了出来。
“暖暖,你相信吗?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一眼相中,它就好像是一种罪一样,当看上了,就等同被铐上了枷锁,这一辈子都注定无法摆脱。”
他阖上了眼,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年,鬼使神差的一眼,才会有了后来的那么多的事。
而这五年来,他想得最多的是,如果当初他没有对她一眼相中,而是随意地找了别的女人,那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恐怕,也不会有如今的牵肠挂肚。
她的那一抹身影,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自那一日起,便没有办法从他的心房里赶出来,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