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景时看了眼桌子上还没动过的饭菜，悻悻道，“你不会一直在等我们吧？”
“是啊，以为只是晚一点。结果”肖歧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挂在客厅的时钟。
“我们都吃了，你快去吃吧。”沈景时放开肖胤，又去推他，“十一点吃的午饭，你饿到现在。真能扛啊你。”
被他推坐在桌前的肖歧，盛了碗还热着的饭，就着冷菜吃了起来。
沈景时又窃窃跟肖胤说了一会，把他带到肖歧面前，“你看，染了个头发，换了身衣服，是不是感觉都不一样了？”
端着碗的肖歧抬头看了一眼。
染了白发，戴着蓝色鸭舌帽的肖胤，真有种明星的错觉。他从前垂着眼，敛着眉，总给人一种沉闷，寡淡的感觉，现在因为外形太过打眼，那种感觉，就变成了独特的，与众不同的疏离气质。
“是不一样了。”
如果是肖胤，他自己绝不会选择让自己这个模样出现在哥哥面前。他知道哥哥不会喜欢。但因为有了沈景时这个调剂，他上前了一步，做了自己，肖歧也往后退了一步，接受了他。
“帅吧？刚刚染好了，给他染头发的那个妹妹，还找他要联系方式。”站在肖胤身后，扶着他肩膀的沈景时，下巴都几乎要抵到肖胤的肩膀上。肖胤不抗拒他的亲近。那是这么久以来，他除了父亲，哥哥以外，第四个不抗拒的人。
“帅。”肖歧纵容的笑了笑。
只不知道他的纵容，是给肖胤，还是给沈景时。
沈景时向肖胤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真的说到做到的搞定了肖歧，让他放心。
……
在与这对兄弟相处的这段时间，沈景时从肖歧这颗明亮的星星下，意外发现了肖胤这颗同样在发着光的宝石。
在学习，社交能力上都极为平常的肖胤，竟然在美妆，时尚方面天赋非凡。这种在平常的生活中，好似没有多大价值的天赋，在网络经济下，却异常昂贵。沈景时没有把他一直捆绑在身边的打算，在他的鼓励下，肖胤开通了自己的账号，沈景时还手把手教他如何拍摄，制作视频。但肖胤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始终没有让他引流，也没有在发布的视频里露过全脸。
但即使这样，独到的穿搭审美加上美妆圈里难得不娘的性格，让他粉丝涨的飞快。基本第三个月的时候，他就开始获得流量收入，合作推广也找上门来。
但这一切，他并没有告知给肖歧过。
唯一知道的沈景时，还问了他，肖胤的回答是，“没必要。只是玩玩而已。”他始终觉得，自己比不上肖胤，自己做的一切，获得的一切，和肖歧那些光辉的奖项相比，都是不值一提的。
“什么没必要？你知道多少人想吃这口饭吗。”
“我当时玩网，也是小半年之后才有了商单。你第一个月就有了，你知道你有多厉害吗。”
说着说着，躺在床上的沈景时突然趴了起来，“你和你哥哥，叫各有所长你哥哥本来就很厉害，运动方面，属于万里挑一的，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像他那么出色的人。你已经胜过很多很多人了。”他们本来准备拍新更的视频，因为肖歧接了家里的电话而暂时中断。
坐在床沿上的肖胤，因为沈景时够他的发尾而低下头来。
他之前其实挺不明白，他那个‘朋友’为什么会喜欢沈景时。他对沈景时，也没有超出感谢之外的更多情绪了。
但是
仍旧用手指替他梳着发尾的沈景时，手指偶尔落在他的背上，轻轻梳下来。肖胤像只被他抚慰的乖巧的猫似的，慢慢放松下了挺直的背脊。
“我其实，一直是家里的拖累。”
“我之前总是想，要是没有我，爸爸跟哥哥会轻松很多。”他从来没和别人讲过这样的事，连他那个‘朋友’，但他对沈景时却有了倾诉的。
“我知道。”他之前还自杀过，沈景时都知道，“现在别这么想了就行。你的人生光辉灿烂，刚刚开始。”
肖胤也确实很久没有想过了。
他的父亲得到了很好的照料，哥哥也在身旁，不再为经济发愁，可以做无数个关于未来的梦。
打完电话的肖歧回到了房间。
“打完了？”沈景时问他。
肖歧点头，“嗯。”
“叔叔是不是很想你们？”
“还好，只是让我别给你添麻烦。”肖歧也注意到了肖胤和沈景时的亲密姿势沈景时的手搭在他的背上，他俯下身，垂荡在眼前的漂染的白发，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是个很顺从的姿势。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肖歧问。
沈景时收回放在肖胤背上的手，从床上坐起来，漫不经心的说，“聊等会要拍的视频啊哎呀。”他忽然抱着腿。
肖胤紧张的马上转过身来，和上前一步的肖歧声音一致，“怎么了？”
“抽筋了。”沈景时又将手按上肖胤的肩膀，对门口的肖歧说，“我动不了了，你去帮我拿一下打光灯。”
肖歧转身去了，肖胤则伸手犹豫，要不要帮沈景时揉一下腿，沈景时却误会了他的目光似的，一面自己揉着小腿，一面说，“你放心，我不会跟肖歧说的。”
“就当是我和你的秘密。”
秘密总是带有一种莫可言说的暧昧感。肖胤伸出来的手指颤了一下，缩了回去，喉咙里也溢出了一个字，“嗯。”
……
虽然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网红情侣，沈景时为避免更多道德上的指摘，除了那次直播官宣外，几乎没有三个人一起入镜过。但这次拍摄，沈景时选择了三人同框。
他已经将肖歧肖胤休学的半年，设为自己网红的寿命了，在计算出这半年收入不足以支撑他花销之后，也还是进入到了流量加速变现的阶段俗称，捞一笔大的就走。
坐在椅子上的肖歧，双腿分开，弯下腰抱住屈膝跪在他面前的沈景时。脸更受欢迎的肖胤，则站在两人身后，附身与沈景时对视。
简直是话题度拉满的构图。
实施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沈景时怎么说都是个男人，他骨架虽然不算大，但远没有女孩子来的精巧。肖歧抱他，真的很难抱出那种包裹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