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光影,他能看到这个女人深刻颈纹。奈芙蒂斯绝没有这样衰老的姿态。
乌纳斯拉开车门,终于看清了这个女人的全貌,“是你?!”里面的人不是奈芙蒂斯,而是她的服饰的年迈女官。但乌纳斯不敢露出太过惊愕的模样,他怕让赛特发觉。
分饰两角替奈芙蒂斯掩饰的女官,与乌纳斯目光对视,她知道自己暴露了,迎接她的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乌纳斯将她从马车中拽了下来,钳制着她的手臂让她面向自己,好让赛特仍旧把她当作奈芙蒂斯。
见到马车上下来的女人,赛特眼中终于生出了一些明亮的光,“奈芙蒂斯。”他推开拉赫曼,向奈芙蒂斯伸出手去,“我来接你了”
乌纳斯看着赛特,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如果让赛特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奈芙蒂斯,今天的一场大战将在所难免。可乌纳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奈芙蒂斯要么逃回了埃及,要么逃回了锡金,只要能将戏继续演下去,让赛特跟他回到埃及,那么一切都有的挽救。
“只要你在此刻投降,并答应跟我前往埃及”乌纳斯知道这条件太过强硬了一些,可他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他只能默默在心里对自己道,他还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的补偿赛特。
乌纳斯专注的与赛特对峙着,他不知道被他钳制住的女人此刻无比的贴近他。年长的女官知道他在威胁谁,这对来自锡金的王子与公主,都是彼此最大的软肋。
“现在!来我身边!不然我就杀了她!”乌纳斯只能继续威胁。他不能给赛特太多的时间,时间越久,被发现端倪的可能性就越大。
与赛特近在咫尺的拉赫曼,没想到哥哥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样强势的手段,他看着赛特双眼充血,牙关战栗的看着自己被乌纳斯胁迫的‘姐姐’。
在这样极度压抑的对峙中,身着奈芙蒂斯服饰的女官,无法挣脱乌纳斯手掌的钳制,她趁着乌纳斯不备,拔出了他腰上的短剑,对着乌纳斯的胸口刺了进去。
乌纳斯只感到一阵刺痛,他松开对面前女人的钳制,他听到身旁的人在惊恐的高声叫他‘法老’。剧痛让他往后踉跄了一步,扶住了战车的扶手,被他丢下的女人,跌倒在了地上,因为她手上抓着染血的短剑,几乎不等乌纳斯下令,他那些忠诚的下属们就已经上前一步,用长矛与剑刺穿了她的身体。
目睹这瞬息发生的一切的赛特,在那一刻愕然的张开了嘴巴,然而因为惊怖或者说是难以言喻的痛苦,他嘴唇颤抖,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回过头的拉赫曼正看到那个女人跌下马车,被埃及士兵淹没的场景。在她被彻底淹没的那一刻,无数把武器刺进了她的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你永远也无法猜到的剧情走向【微笑
快完结了快完结了,庆祝一下快完结,今天吃掉小剧场打游戏去了!
第一演 黄金瞳(140)
仿佛是极美好的东西破碎。
就在他的眼睛中。
拉赫曼目睹赛特眼中的情绪由恐惧到悲恸再到彻底的绝望, 仿佛那些刺向奈芙蒂斯的武器,除了刺进了她的血肉中,还刺进了他的灵魂里。
赛特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被乌纳斯驱赶的人散开, 露出躺在地上, 衣服被血水浸透的奈芙蒂斯。他的瞳孔在颤抖着, 仿佛已经是站立不住。
“赛特……”拉赫曼看着赛特从自己身边退去, 这种仿佛即将要彻底失去赛特的恐惧让他伸出手想要挽留他。
身后就是罗马的士兵,这被重重铠甲包裹着的士兵,举着巨大的圆盾抵御一切敌人的靠近。而在那圆盾之后,就是罗马锋利的标枪与剑。
“拉赫曼!别再往前了”
听到乌纳斯的阻止,拉赫曼终于停下了脚步。赛特也在那些罗马士兵罗列的军阵面前站定了,目睹奈芙蒂斯的惨死,他的心房已经被彻底击溃。
“杀。”
“杀光他们!”饱含恨意与绝望的命令, 传递到了战场的每个角落。
距离最近的拉赫曼顷刻间被罗马的士兵所吞没,乌纳斯仓促下令应战,然而等不及先锋军与罗马士兵交锋,他就已经强忍着疼痛驾驶战车冲入罗马的军阵去营救拉赫曼。
看起来由巨大的圆盾组成的坚不可破的防御被乌纳斯的战车冲散, 身陷重阵的拉赫曼凭借矫健的身手勉力在如潮的罗马士兵中苦苦支撑。
战马嘶鸣, 在担忧拉赫曼之余,乌纳斯偏过头去看了赛特一眼。
战争已经开始,战场上一片混乱。
“拉赫曼!”看到低着头站在人群后的赛特, 能感到他此刻痛苦的乌纳斯强忍着心痛收回了目光他知道此刻比起担忧赛特, 拉赫曼的情况更为危急。他也坚信赛特不是那么容易被击溃的。
听到乌纳斯呼唤的拉赫曼回过头去,他看到冲破重围向他而来的乌纳斯。
“上来!”
带着铁锥的战车让那些罗马士兵也不敢轻易靠近,乌纳斯一面挥剑抵御众人的围攻,一面向拉赫曼疾驰而去。就在他的战车毕竟拉赫曼, 他要伸手将拉赫曼接上战车带离战场中心的那一刻,一把剑对着拉赫曼伸出的手刺了下去。
一时鲜血如注,战车与拉赫曼擦肩而过。
乌纳斯回过头,看到不知何时到来的赛特与拉赫曼战在了一起。
乌纳斯身后埃及的士兵已经加入了战场,然而这里更多的仍旧是罗马士兵。拉赫曼腹背受敌,加上他应战的是赛特,不忍已经愧疚感让他节节败退。
一支横亘出来的标□□进了拉赫曼的腰腹,手上的伤口加上身上的伤口让他险些跪倒。
“杀了这个埃及男人!”赛特的命令引起了更多罗马士兵的注意,他们围的更加密切,让那些埃及士兵难以突破他们的防御,向着拉赫曼围聚过来。
乌纳斯知道赛特想要以同样的方法处决掉拉赫曼以此来报复他,眼看着拉赫曼即将要被人潮吞没,驾驶战车折返回来的乌纳斯大声道,“赛特那个人根本不是奈芙蒂斯!”
赛特不为所动。
无计可施的乌纳斯眼看着他手中的剑即将要刺进拉赫曼的心口,他大声疾呼,“你的国家已经被罗马覆灭了!比起埃及,罗马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没想到乌纳斯会在此刻将这件事说出来的拉赫曼第一反应居然是去看赛特的神情,然而他没有来得及看清,疾驰的战马就已经碾压过他身旁的罗马士兵的身体,乌纳斯将身体倾出战车,伸手拽住了拉赫曼的手臂,将已经体力耗尽的拉赫曼带上了战车。
在狂风的肆虐中,疾驰出战车中心的乌纳斯回头看了赛特一眼。
拿着短剑站在原地的赛特,仿佛一副静止的画。心口的疼痛又剧烈起来,乌纳斯伸手,只摸到一片猩红。
……
这场战争只持续了两天,乌纳斯以为会持续更久,但当罗马退兵时,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埃及能勉力与罗马一战,得益于奈芙蒂斯在位时推行的锻造术,经过风箱锤炼而成的铁器,才让这场战争没有因为武器的差异近乎一边倒的结束。他几乎不敢去想,如果奈芙蒂斯和赛特没有将锻造术带回埃及,有一天罗马和埃及开战,两方胜负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