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 / 1)

然而这一次,他饮过无数人鲜血的短剑,不知道是因为卷边还是什么原因,在刺进对方喉咙之前,对方比他更快的短剑,先一步插进了他的喉咙。

鲜血喷溅出来,这个与他的哥哥一样凶残的屠夫,死法也同他的哥哥一样具有强烈的戏剧性。

他的力量完全没有发挥出来,完全就只是因为对方的短剑比他更快。

强烈的疼痛让他捂着脖子后退,在险些跌进水井的时候,面前这个男人拉了他一把。

水是冷的,他的血是热的,在热的血离开他的身体之后,彻骨的冰冷顺着脊椎攀爬了上来。他还没有咽气,在致命伤的折磨下,他只能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用一种审视牲畜的目光看着他。他忽然想起了那些被他杀的人,自己也是这样看着他们的。现在轮到了他。

他以为自己不会害怕,可谁会不怕死亡呢?

身上湿透的绷带被一层一层的解了下来,上面的血迹已经被冲刷的差不多了,他看着面前的男人蹲下来,遮挡了月光而显得有些阴鸷的眸光注视着他,里面倒映着他坑坑洼洼的丑陋面庞。

这个杀掉他的人自然就是乌纳斯,他沿着那个女奴隶所指的方向赶来,正撞上了赛特和瓦卓,他看到两个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之后,赛特走进了暗巷,在确定赛特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之后,他利落的出手,解决掉了这个和赛特有关的人。在此刻他还不知道瓦卓的身份,更不知道他是个犯下累累血案的屠夫,但就像命运总有轮转,每一个人都在审判上一个人。

睁着眼睛的瓦卓被乌纳斯推进了水井中,在确定瓦卓沉进去了之后,乌纳斯站在月光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宽阔的蜜色脊背,在月光下延展开,像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乌纳斯将自己身上所有不相关的东西统统丢进井里,仅仅只留下了一条项链。那是他和自己的兄弟拉赫曼从一块宝石中分开的项链,在将这条项链系在额头上,让放下来的头发遮挡住之后,乌纳斯将那冲洗干净的绷带,一层一层的系在了自己的身上。

恨意在他胸腔中燃烧,他发誓要赛特这个凶手付出血的代价。

……

赛特借着烛光写完了一封信,他本来想告诉奈芙蒂斯,自己在离开埃及时被乌纳斯射伤的消息,但犹豫了一下之后,他隐去了自己受伤的消息,只说是受到了乌纳斯的袭击。现在乌纳斯还活着,势必会在埃及掀起风浪,他叮嘱奈芙蒂斯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给乌纳斯任何可趁之机。

写完这封信,赛特在烛光下沉默了很久。

“把这封信送回去吧。”他垂下眼睫,面孔在隐约的烛光下,产生出一种像是大闪光蓝蝶扇动翅膀时的难言旖丽感。

那是忧虑,犹豫,迷茫所带来的。

当果敢的雄鹰受伤后,他每一次的落地都意味着可能被捕猎的危险,这也是他魅力的来源。

“除了这封信之外,您需要法老提供其他的帮助吗?”将赛特递过来的,写在脆弱的莎草纸上的信卷好,收进陶土块用蜡封好之后,他低声询问了一句。

“我很安全,暂时不需要什么帮助。让她保护好自己。”赛特时刻为奈芙蒂斯担忧着。他知道奈芙蒂斯和他的心情是相通的,他们都竭尽所能的想要庇护对方。

对方点下了头。

赛特离开了这里,他去了刚刚把瓦卓留在那里的水井旁边。

瓦卓正坐在水井边沿,湿透的绷带缠绕在他身上,连他胸膛的起伏都能看清。赛特却没有什么心思过多的关注这么一个工具,他走到瓦卓面前,“走吧,我们该去王妃面前复命了。”

坐在水井边沿的瓦卓手指还在往下滴水,他看着赛特,幽邃的目光深不见底。

赛特转过头去,将后背暴露了出来,‘瓦卓’扶住自己腰间的短剑,他知道,没有比在此刻更能轻易致他于死地的角度了。他可以像是捏着绵羊一样捏住赛特的脖颈,握着锋利的短剑,从前面的角度插进赛特的胸腔里,然后他就能感受到赛特面临极端痛苦时痉挛的身体和不可置信望过来的目光。可是他想起了自己来到罗马时所发下的誓言他要赛特充满痛苦,羞辱的死去。只这样杀掉他的话,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握着短剑的手慢慢松开,‘瓦卓’站起身来,跟在赛特身后,进入了那座辉煌富丽的罗马王宫。

……

迟来一步的阿利亚和其他人汇合,他们等到那场大火熄灭,也没有等到他们的王子。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富婆这么多,那我就要卖力的更新来骗钱了。

PS:‘安宁地来到这里并穿越天空的人,就是太阳神’,是一段埃及象形文字的译文。原文有点像是诗歌?可能是因为翻译的原因吧,有点长我就不说了,这一句脱胎的原文为‘他说,安宁地来到这里并穿越天空的人,就是太阳神。’

小剧场:

小天使:你为什么从来不回我,只回那些刷负分的人?

渣作者:因为这些人,好不同,好独特,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小天使:我也要给你刷负分

渣作者:女人,你不要玩火

第一演 黄金瞳(91)

王城里的一场大火, 让罗纳家付之一炬,当焦黑的尸骨从废墟里抬出来时,无人能辨识他们的死因了。密涅瓦的忠仆们似乎隐隐嗅到了什么危险的味道,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 纷纷以‘今年在梅雨季的滋润下获得了更为丰硕的收获’为由, 为密涅瓦送上了新的供奉。

饱满的刚从枝头采下来的葡萄, 金灿灿的裂口谷物,刚被屠宰还带着甜丝丝的血腥味的羊肉。密涅瓦一一收下,她早就过了享乐的年纪,如今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身为王妃的尊严罢了。

赛特再明白她不过。

可当尊严需要自己残酷的手腕去维护,那尊严也就岌岌可危了。密涅瓦早已感受到自己权力的倾颓,她曾得到的一切, 都在像是流沙一样随着墨丘利的渐渐强大而失去, 她不是没有焦虑过,痛苦过, 但她到底是一个女人, 她只能将全部的赌注压在曾让她失望过的西塞罗身上。可一旦她退出权力的角逐场,强烈的空虚感让她无所适从, 她只能去通过另外的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没有权力, 那就拥有美貌和爱情吧。密涅瓦愈发痴迷于那个宫外的草药师献上的各式各样的药膏, 因为频繁的服用和擦拭,她的身体开始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阴冷的香气,像是色彩艳丽的蘑菇在梅雨季节腐烂后,萎败于枯枝树叶的味道。

密涅瓦自己并没有察觉, 她身旁的那些女官更不能说什么。她们只能加重每天密涅瓦涂抹在身上的香氛精油来最大程度的压制这种味道。

被密涅瓦传召而来的赛特,看着被一群穿着轻薄衣物的女官拥簇的密涅瓦。她的身上只盖了薄薄的一层毯子,双腿交叠, 白皙的皮肤因为涂抹精油,焕发出一种奇异又朦胧的光泽。

她现在的确如少女一般,皮肤白皙,头发乌黑,只是这个模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倦怠慵懒。

“王妃。”赛特已经听说,王妃有近一个月没有离开过宫殿的事了。

密涅瓦向他招了招手,赛特走近了一些。跟在他身后的瓦卓被留在了帘子外。他透过晃动的帘子,看着这个让赛特效忠的罗马女人。

因为瓦卓本身所具有的特殊性,混进宫里来的他身份一直没有被发现。他就静静的跟在赛特身后,观察着这个让他恨的咬牙切齿的男人,收敛利爪在这礼节繁冗的宫殿中生存。

“您该出去走走了。”赛特说。

密涅瓦半睁着眼睛看着他,她看着赛特倒映着她的金瞳,将被角掖在腋下,坐起来了一些,用手掌抚摸赛特的脸颊。

从前她恪守自己的身份,从不与赛特做过分亲密的事。但现在她已经退出权力的角逐了,现在在她的身边,似乎只留下了赛特。

手指一触即离,密涅瓦重新趴伏下去,将光滑的脊背展示出来。赛特会意,从女官手上接过精油,涂抹在手上为密涅瓦揉按着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