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回到大平层,直至遇上新房主,吴林语迟来的得知,温如玉竟一声不吭,谁也不通知就把房卖了,早换到别处去了。

浑然不知温如玉的新房位于何处,事实上,连温如玉哪个时候买了新房都完全蒙在鼓里,吴林语第一反应是误解成温如玉要搬回北河大院了,当时还有些转不过弯儿,随即想到这种可能性,吴林语还挺高兴,很激动。

要知道,当初温如玉搬出北河大院到外面另买房子住,吴林语是最反对的那个,坚决不同意,可惜温如玉不是小孩儿了,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不顾劝阻毅然决然就搬走了,吴林语为此失落了很久,不能隔三差五就上门看看,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寻不到对方,照旧只能继续发微信,消息也石沉大海,一句回应都没有。

还是通过吴董事联系上的温如玉,找亲爸帮忙,温如玉才接了电话。

那一边,温如玉在接电话前不知情,真当是吴伯有事找自己,当听到对面只寒暄,不讲正事,心头就明了了,知晓是怎么回事。

吴董事笑呵呵的,很关心小辈,在电话那头亲切表示:“不忙的时候,有空常过来坐坐,别总拿自己当外人。”

温如玉回道:“好,过阵子就回去看看您,最近确实抽不出空,抱歉。”

“改天要回来了提前打个电话,回家陪我这个老头子喝喝茶,正好老爷子他们经常念叨你,林语今年回国也不是很适应这边的环境,你要是方便,多带带她。”

温如玉含糊答应:“行,劳烦吴伯您操心了。”

吴董事明着说:“我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们姐妹两个能好生相处,还像以前一样,别老是闹架,让我们担心。”

温如玉没接这一句,当作没听见。

从始至终,电话那边的吴林语没开口讲一个字,可温如玉清楚,人肯定就在旁边吴林语打小就常用这一招,自己在温如玉那里讨不到好,或是哪里不满意,必定让亲妈出来当和事佬,现今亲妈不在了,于是吴伯就充当起了调和矛盾的角色。

然而吴伯终归不似伯母那般温柔和蔼,伯母从来都是中立者,即便偏向吴林语,但说话做事一贯以温如玉的意愿为主,吴伯则相反,更多的是用半命令式的压制,要求该怎么做,这种做派一次两次还行,多了,必然就招人烦了。

吴家曾经的恩情难以回报,这么多年了,跟大山般压在身上,偶尔好不容易脱离出来喘口气,过不了多久又会被拉回去。

挂断电话,温如玉蹙眉,薄唇抿了抿。

以往当着外人,她向来都是顾及双方的脸面,维持该有的平和表象,但久而久之,那边似乎越来越得寸进尺,一再试探底线……

一通电话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客套话不代表必须实现,转头给那边送些礼品过去,再亲自找时间又线上问候一番,告知等搞定手里的工作就立马回,可究竟哪一天能过去,没法儿确定。

吴伯其实并不在意她会不会真的回去,年轻人那点把戏哪能瞒得过老狐狸,只是自家女儿的小心思当爹的如何不懂,早已一清二楚吴董事爱女儿,可不会真的由着女儿胡来,老一辈的观念到底还是保守,接受不了过于新潮的思想,温如玉的做法他可谓相当满意,小年轻不懂事玩一玩无妨,别大张旗鼓宣扬,搞到明面上大家都过不去就行了。

吴林语在外成熟干练,可内里的任性多年不改,饶是平时的脾气再温柔,这会儿也知道温如玉是故意的这还是第一次,温如玉以前再怎么样,多少会给台阶下,可唯独遇到某个人以后,越来越不复当初了,不再有曾经的半点影子。

苦等两天,依然见不到温如玉上门,看着成摞的礼品,吴林语暗自紧咬牙关,捏了捏手心,双眼不自禁就泛红,连日以来的委屈情绪排山倒海般袭来。

温如玉一概不管,正常生活,轨迹依旧。

那天办公室分开后,连着两天,她们各自按部就班,中间没见面。

容因回到卡法,谁也没问她出去那么久的原因,乔言正烦恼别的事呢,哪有心情顾及别的,每天都愁得不行。

比起容因消失了将近一天,反倒是乔言奇怪的状态引人注意,自从下午离开店里后,估计是遇上了啥烦心的,她今天有些焦躁,快坐立不安了都。

容因问她咋了,她扭扭捏捏不肯讲,憋了半天,明摆着搪塞容因,含糊其辞说:“真没啥,都是小事。”

说着,此地无银三百两,脸蹭地就红了。

容因疑惑,瞅她。

乔言飞快转开脸,问啥都死不承认,嘴硬得很。

好在有客人到前台点咖啡,及时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乔言逃似的慌忙去做咖啡,赶紧跑了。

怕什么来什么,前头正心虚呢,后面就来人了。

一转身,以周希云为首一行人进到店里,乔言瞅见了,登时跟鹌鹑一般,马上侧身当没发现。

温如玉也在队伍里,容因抬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没躲,直直望着。

上前点咖啡。

打完单,容因把小票递上去,触碰间,温如玉在她手心里划了一道,有意而为之。

容因还是没多躲,十分镇定,脸上的神情自若。

第47章 夏日闷燥

这回真是单纯喝咖啡, 恰逢周末,一群人上半天打堆忙完事,吃了午饭没去处, 任江敏提议找个歇凉的地方,离得较近的地方就是这儿了, 于是顺路就结伴过来。

无人发现她们的端倪, 细微的举动只有双方才能感受到, 乍一看就是正常的交际,并未有半点异常。

温如玉刚点完单, 同行的任江敏紧随其后, 笑着凑到制作台前, 先后同她们打招呼:“两位美女,要是还有别的单子,可以先做其他人的,我们不着急, 可别耽搁你们开门营业了。”

任江敏是店里的常客,虽然线下不咋来, 但隔三差五就线上点单照顾她们的生意, 平均每周能有四五天都买这儿的咖啡。容因端了几份新品推过去,外加一些卖得比较好的甜点饼干之类的,全都白送,咖啡也不收钱,请大家喝。

“不耽搁,你们来捧场都欢迎, 这单弄完就做你们的了, 还要等几分钟。”容因说,尤为坦荡淡定, 好似适才什么都没发生,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未曾掀起半点波澜,“尝一下,刚出不久的新品,给点意见。”

任江敏丝毫不见外,接过东西,回身递给朋友们,然后摸出手机扫码,顺带扫800块到店里的账上。

给得比正常结账还要多,绰绰有余。

“肯定都好吃,能有啥意见,你们店里的我都喜欢,不然也不会三天两头就光顾。”任江敏很会说话,嘴皮子利索,哄人有一套。

见面难免寒暄一番,都是熟人,多少能搭两句话。

一位穿蓝色上衣的朋友发现了乔言的怪异,这么故意背过身装成在做事,显然是在搞假动作,朋友忍俊不禁,乐呵张口问:“乔乔,你干啥呢,咋的了,我们要吃人啊,你躲起来做什么?”

乔言头也不回,强撑着佯作镇静,干巴巴说:“谁躲了,我打扫卫生,收拾收拾。”

朋友被逗乐:“你面前那一块有什么可打扫的,擦三四遍了都,你再用力点,待会儿这张台子都要被你压垮了。”

周围人纷纷看起来,大伙儿都跟着笑,乔言做贼心虚,腰杆都挺不直了,若是往常被这么逗耍,她保准两句话就呛回去,可今天跟撞了鬼一样,她非但不回嘴,还更加不好意思了,死活不肯过来跟大家一起聊天,非得搁那儿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