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人一直在等，小鞠坐在副驾，犹犹豫豫还是开了口。

“爷，您今天不该去的。”

“是啊……”

太引人注目了。

小鞠抬腕看看表，“我去把江小姐带下来。”

“嗯。罢了，还是我去吧。”

小鞠打开门，关山月下了车，刚踱到楼层恰巧碰到失魂落魄的女孩子从病房走出来，没走几步就撞到扶手架。

“晚灵！”

关山月急走几步，将她揽在怀里。

男人身上硬挺的纽扣让她脸颊更痛，江晚灵抬头看着面前的人，表情有点呆滞。

“你为什么安排他回部队？为什么由着他去送死呢？”

关山月不语，只是紧搂着她不撒手。

江晚灵的小拳头如落星般频频落在他背后，怨怼的话一句接一句，口无遮拦，哭声越来越大。

直到她腿一软，无力跌坐，关山月双臂兜搂住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他怕……

怕她会如父亲般，怨他，恨他。

怕她会说出那句话，那句……死的怎么不是他……

幸好啊，幸好……

她没有那么说。

可是，她也怨啊……

*

0222 第二百一十三章 绝笔(二更）

江晚灵的病有些来势汹汹，拒绝就医，关山月也强迫不得。

沈念慈和苏御相继赶到A市，江晚灵看着两人踌躇不前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必定早就接到消息，一起瞒着她罢了。

感冒硬是在床上熬过去，饭吃的很少。关山月让人端进去的药汤每次都是一滴未饮，直至凉透，每天又原封不动的被端出来。

落下的咳嗽总也好不了，震的她胸口和肋骨痛到不行，只是这痛，大概抵不过容临所受的百分之一。

不怎么说话，也不理人，苏御和沈念慈放下自己的事就这么跟她耗着，只是也不见她回应几句。

她在怨，怨所有人，更怨自己。

关山月忙的不见踪影，看起来不再那么在意她。江晚灵知道自己大概把他的耐性耗尽了，也不想再讨人嫌，要回S市。

关山月听说了只是点点头，在她临行前安排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人随行。

凌霄的伤还没好全，还需要静养，本不宜奔波。但能陪同江晚灵他乐意的很，而她也没拒绝。

回到S市，从鹿鸣居收拾了点东西，就住到了锦悦华庭，避开不见其他人。

这个容临曾扬言要处理掉的地方，成了承载两人回忆最多的地方。

江晚灵每天每天都坐在阳台的长沙发上，望着窗外，望着凌霄看不到的地方，一天天的干枯下去。

见到父母登门的那一刻，江晚灵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顷刻爆发，扑在母亲怀里放声大哭。

"你这孩子………怎么憔悴成这样了……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啊!要是霄霄不联系我们，你准备一直自己熬着吗!"

江晚灵什么都说不出来，母女俩哭的极凶，女儿的痛苦江母感同身受，执意要带她回家，割断S市的一切。

好像在妈妈怀里释放一次就缓过来许多，江晚灵劝着父母先回去，容临的后事还有一些未办妥，等她把事情了了，就回家。

似乎是真的缓过来了些，手机也用的勤了些开始回复沈念慈和苏御的消息，也开始愿意自己做点东西吃。凌霄跟她两个人仿若真成了相依为命的姐弟俩。只是夜深人静江晚灵独自哭泣时，凌霄总会一声不吭的抱搂上她，再捂上她冰凉的手脚。

南方的冬日，湿冷阴霾。江晚灵看着，总比从前单薄。

接受了容临留给她的财产，也能够平心静气的问凌霄几句容临在边境时的过往。

凌霄回答的小心翼翼，陪江晚灵保养擦拭容临以前的手表和配饰。

"有一次小棠分神，在雷区踩到了…."凌霄突然止住了话音，知道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人。

江晚灵手上动作没停，也没看他，"踩到了什么?""地雷……….当时情况紧急，但是临哥还是没有放弃小棠…….小棠曾对我说过，不管有没有关爷的命令，豁上所有也要保下临哥的.…我.……姐姐，我真的觉得小棠不会那么做的，他不是能被外界诱惑的人，他.…"

凌霄说不下去了，这些说辞对江晚灵来说太苍白，小棠杀人是不争的事实。

江晚灵不回话，收拾起保养好的配饰往展柜里排放。她也不是没在想，说小棠被关家旁系买通，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旁系跟毒贩有勾结，小棠背叛关山月，能得到什么好处?

当真就只是为了钱?"小棠还有家人吗?""我们都是孤儿..."

江晚灵拍拍凌霄的肩膀，"别想了，今天晚上给你炸虾菲。‘

自顾自的往厨房去，凌霄慌忙开口叫住她。"姐姐...""嗯?"

"有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小棠曾对我说过，临哥怀疑，自己的父母的死，跟他的家人有关，而且好像有了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