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概道:“蛮族入关不是小事,小猴儿该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吧?”
诸葛然道:“你娶老婆,我倒愿意帮忙洞房,别的,再商量。”
齐子概拍胸脯道:“这没问题,齐某成婚之日就请副掌来验货。”
诸葛然道:“得了,我还不晓得您老的性子?空口套白狼那是我的活,你要套狼得动手。你把我捉来这,行,困着我不让我走,也行,要我帮忙,那是不行。”
齐子概拍着诸葛然的肩膀大笑道:“小猴儿别开玩笑了,以咱们的交情,这忙肯定会帮的。”
诸葛然耸耸肩,道:“老朋友讲交情不是想借钱就是要赖账,您是哪样?这样,咱不说废话,要我帮你找密道,你也得帮个忙。”
齐子概道:“好说好说,天大的忙我都帮了。”
诸葛然道:“点苍想选下任的昆仑共议盟主,还请三爷跟二爷打个招呼。”
李景风早知此事,是以并不讶异,他看胡净脸色一白,显然震动不小,却不敢插嘴,于是道:“副掌门,照理说,下任盟主该是衡山派才对。”
胡净听他插嘴,大感意外,忙拉着李景风衣袖示意他别乱说话。诸葛然转过头来,望向李景风,撅起嘴问道:“大爷贵姓?”
李景风回道:“我姓李,我叫……”
“没问你名字。令堂可好?”
怎地无端端问起母亲来?李景风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得道:“家母过世多年。”
诸葛然故作震惊道:“李掌门怎么过世了?三爷,你听过这事?”
齐子概道:“他是我朋友,无门无派,就是个普通人。小猴儿别耍他玩。”
诸葛然道:“现在是他耍着我玩呢!我就想问,他要不是李玄燹的私生子,又是哪家大门大派的少主掌门敢插这个嘴?”
李景风站起身大声道:“你身份高贵,也要占个理字!难道身份低下就不能说话?”
他如此大声斥责诸葛然,一旁的胡净脸色惨白,他不知李景风与诸葛然的恩怨,只想这年轻人不知死活,连诸葛然都敢顶撞。岂知诸葛然不怒反笑,举起手杖敲着地板道:“坐下坐下,站这么高,想欺负矮子吗?”
李景风也察觉自己失态,涨红着脸坐回地上。诸葛然道:“小子,你要说理,我们就说理。刚才是谁先插嘴,谁先大声说话?是我倚强凌弱,还是你仗高欺矮?”
李景风一时语塞,过了会才道:“是我没礼貌,向副掌门谢罪。”说着鞠躬谢罪,但对这名矮子仍无一点好感,于是又道,“但照规矩,下届昆仑共议该是衡山派才是,怎会是点苍?这是道理吗?”
诸葛然摸着下巴说道:“你刚才有句话说得好,身份高贵也要站着理字,身份低下难道就不能说话?你要说话,我让你说,是这个理对吧?”
李景风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得点点头。
诸葛然又道:“昆仑共议九十年,盟主是点苍崆峒丐帮少林武当衡山轮着当,那青城华山唐门又碍着谁啦?为什么当不了盟主?”
李景风一愣。青城、华山、唐门在九大家中势力较小,盟主之位向来与他们无关,可这不就跟自己方才说的话相违背,身份低下就不能说话?
诸葛然道:“再讲件事,你说这是理,是哪门子的理?三爷,昆仑共议有规定九大家该怎么轮盟主吗?”
齐子概摇头道:“没。”
诸葛然又看向李景风,问:“这个理从哪里来?”
李景风觉得他所言成理,却似乎又是强词夺理,可错在哪儿自己也分辨不出。诸葛然见他讷讷说不出话来,又看向齐子概问:“三爷,这是你朋友?”
齐子概点点头,诸葛然转头对胡净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胡净忙道:“小人胡净,副掌门有什么吩咐?”
诸葛然指着李景风道:“给他一巴掌,用力。”
胡净看向齐子概,见他无拦阻之意,于是转头向李景风道:“兄弟,对不起,我是奉命行事。”说着狠狠一巴掌打向李景风。李景风见他打来,这一巴掌虽快,要闪避却是不难,只是不想在这事上又得罪诸葛然,让齐子概难做人,于是一咬牙,啪的一声响,只觉脸上火辣辣一片。
诸葛然微笑道:“这巴掌不是处罚你没礼貌,是让你记得,下次开口前一定得想清楚,愚蠢比软弱死得更快。”
李景风道:“我脑袋差,不会说话,但你那不是理。”
诸葛然点头道:“行,你慢慢想,想到了,讲得赢我,我还你这巴掌。”
李景风咬牙道:“好!”
齐子概道:“该讲正事啦。小猴儿,门派的事向来朱爷比我管得勤奋,你要我帮的忙,我最多也就帮你说上两句。”
李景风慌道:“三爷!”
诸葛然把手指放在嘴边比个“嘘”,问道:“想清楚怎么说了没?”
李景风一愣。诸葛然的说词他反驳不了,如果照规矩,昆仑共议是排除了青城华山唐门这三派,这就是以大欺小,可承认这是有道理的,那以点苍势力确实也足以跟衡山叫板,甚至还站着优势,他硬要以大欺小也没错。甚而言之,昆仑共议九十年后,势力早有消长,又是怎么判定哪几家有资格,哪几家没资格?再说这天下大势他虽听沈玉倾与谢孤白聊上许多,但终究肤浅,又怎能分剖仔细?诸葛然堂堂一个点苍副掌门又何必跟自己多费唇舌?李景风虽然性格质朴、见识浅薄,但并不笨,这一回想,诸葛然刚才那番话表面上是对自己说,实则是对着三爷说的。
诸葛然点点头道:“学乖了。”又转头对齐子概道,“你要不帮忙,那我也帮不了你。臭猩猩,下回再会。”说罢起身要走。
齐子概一个闪身拦在诸葛然面前,诸葛然眉头一皱,换个方向要走,齐子概脚步一错又挡到他面前。只见诸葛然嘴角微微抽搐,低声道:“臭猩猩,你是来真的?”
齐子概笑道:“我可不是这傻愣子,跟你说道理。现在你落我手中,你想跑就跑,我想抓就抓,你跑我抓,你跑我抓,你跑得掉是本事,跑不掉就跟我走南闯北找密道,找着了就放你回去。”
诸葛然道:“我被你抓走的事传回点苍,可不是闹着玩的。”
齐子概笑道:“九大家兵不犯崆峒,这中间还隔着唐门、青城,等你哥找上我哥,我哥再派人找我,这一来一回不折腾个一年半载只怕还找不着咧。”
诸葛然脸色铁青,一双眼睛咕溜溜盯着齐子概看,这才道:“行,帮你这个忙。不过我这腿脚不利索,你得找两个人服侍我。”
齐子概笑道:“这有什么问题!”指着胡净道,“这段日子好生服侍副掌门!”
这诸葛然如此古怪难缠,怕不是一桩苦差事?可胡净又不敢推却,只得苦着脸道:“是……”
诸葛然翻了个白眼道:“我说两个人,你就算把这夯货拆成两半,也只有左右上下两个半人。”
齐子概道:“这人勤快,一个当两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