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就死死的不松手,紧紧的抓住男人的手臂,哪怕是身旁的小厮也没有撕开。

“哈哈哈……我原来是不信的,以为你真的是病重而亡了,不顾爹娘的阻拦执意进京就为带回你的尸首,让你不至于客死他乡,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怪不得你不让我陪着你一起赶考,你说路途遥远担心我受不了,原来早有预谋的……是……是我太天真了……”

女人哭的伤心,满眼都是后悔,懊恼,还有恨意,钱宝绝对相信,此刻手中若是有一把刀的话,绝对想将眼前的人大卸八块。

趴在窗口看着钱宝不住的摇头,啧啧出声,“不知道是不是陈世美啊……”

注意力全在下方的钱宝殊不知自己也在别人的眼里,在斜对面一扇半开着的窗子里,慕寒卿一脸幽怨的看着满脸兴致的钱宝。

这姑娘精神奕奕,白嫩的肌肤中透着淡淡的粉,一看就是过得很好的模样。

哪里像他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而这姑娘是把他忘的是一干二净啊!

想到这儿,慕寒卿的目光更显幽怨了,乍一看不比底下满身委屈的妇人少多少。

“爷,要不咱们过去打声招呼……”

看着爷一副相思甚苦的模样,慕白体贴道。

慕寒卿斜了他一眼,若是可以的话他早就过去了。

国公府本就战功赫赫再加上有个宗师的女婿,风头正盛,是各府聚集的焦点,他若是上前那不是给国公府再加了一把火吗?

不然他也不会在从一开始就与他们分开,走的也不是同一条道,并且晚了几日进城。

“再等等……”慕寒卿轻轻转动着手中的佛串,眸光贪婪的看着斜对面的钱宝,还有那一双宝贝。

慕白真是替自家主子心疼,却明白主子的意思,如今确实不是好时机。

“走吧……该进宫了”说话间慕寒卿坐上了他专用的轮椅,带上了帷幕,被甲一甲二抬下楼。

“嗯……”正看高兴的钱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眸光朝着斜对面的窗口一扫而过,只看到了一缕白发。

“这家伙也到了”钱宝怔了一下,抬眸,但很快又被下方所吸引。

“赵德宝你不是人……”

妇人泣血的喊声,让更多的人驻足,很快饕餮馆前方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我就不信这天子脚下没有人能给小妇人做主,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能……替小妇人做主,替小妇人报官啊……”

即便如此妇人依然死死的拽住男人的手臂,哪怕身旁的小厮用尽了全力,气的都快想对她动手了。

“李素芳,我劝你好好的想想,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男人显然也是忍耐至极限了,脸色黢黑的他冷冷的威胁着,不过先前眼中的担忧也跟着褪去,此刻恨恨的看着眼前的妇人。

“不是不认识我了,大家伙都听听……”面带着凄苦怨恨的妇人激动的大喊着,攥着男人的手力气更重了。

“咦……”发现了好玩的事情,钱宝嘴角缓缓的拉起了一抹弧度,由趴着改成了侧站,眸光看着下方的热闹。

“唉,又是一个高中抛妻弃子的……”

“四舅母,这样的事情很多吗?”钱宝挑起她那秀气中带着丝英气的眉毛,一脸的兴趣。

比钱宝慢不了多少速度的老四媳妇笑起来,旁边还站着老二媳妇,至于魏氏其实也挺八卦的,但窗口就这么大还是决定做个孝顺的闺女陪在娘身旁。

“倒也不算很多,不过没几年都会有那么一两例”看到自家外甥女喜欢八卦,老四媳妇顿时来劲了。

“宝儿,你听舅母给你说……”

??391.渣男?

钱宝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眼中的催促却是毫不掩饰,一脸的兴味。

“怎么说呢,按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却也无可厚非,但是人渣这种东西总是不缺的,总是会有一些被繁华所惑,没有底线的人。”

“不过是觉得自己高中了,身份不同了,家里的糟糠之妻配不上了……”二舅母扫了一眼被困住的男人嘴角露出一抹讽刺。

“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平民百姓想要往上爬真的很难,哪怕是考中了有些到死不也只是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对于普通百姓算是改换门庭了,而对于某些有野心膨胀的肯定不想止步于此,给自己找个靠山就成了其中的一个途径,当然靠山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所以想少奋斗几十年靠女人上位的渣男并不鲜见,就是更可恨……”

看着外甥女瞪大的眼睛老四媳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找补道:“当然这只是极少的一部分,还是有不少优秀的儿郎的……”

“对,远的不说,咱们国公府的儿郎都是好的……”老二媳妇也道。

这一点钱宝算是认可的,毕竟舅舅们还有不算熟的表哥表弟们眼下看着确实都不错。

“那些被抛弃的女人岂不是很可怜……”钱宝摇头。

“谁说不是呢,这就是命啊,这还是好的呢,有的怕是……”

妯娌两个对视一眼,后面的没在继续。

所以说这就是封建社会女人们的悲哀,极少能有自己的选择权,所有的一切都推给了命运,哪怕是他们这些官家女也同样不能活的随心所欲,被各种条条框框束缚。

按说钱宝是不信命的,信奉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不过经历过诡异事件的她,如今对天地也是有着一份敬意的,也相信有的福气确实是天生的,就比如她娘亲。

年轻时的娘集万千偏爱于一身,即便是后来落难了也能遇到爹,一辈子可以说没受过什么苦,有了她这个乖女儿以后就更不会了。

当然,敬归敬,钱宝还是坚信命运是掌在自己手里的,只不过事在人为罢了,就如同楼下那个试图改变自己命运的妇人,只不过……

钱宝注意力又放在了楼下,妇人显然是要运用舆论让男人妥协,但此刻的男人似乎已经隐忍到极点,不准备再忍了。

“李素芳,人在做天在看你要点脸吧,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男人无情的话语犹如数九寒天的冰块砸的人遍体生寒,妇人像是被再次打击面容一片死寂,整个人悲苦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头都快摇出了残影。

占据好地势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钱宝嘴角却勾起,“真是一场好戏”嘴里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