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璀连忙扶着后腰迎上去问:“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俩一回来就又哭又笑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可担心死人了。”
“没事儿,放心啊媳妇儿,这用不着你操心,几个大老爷们儿都在呢。”
张大浛搂着李清璀的后腰,扶他在篝火堆旁坐下来,笑道:“我都打听清楚了,那朱福贵,就是你们玄家村上边儿镇子的土地主,家里有看家护院的,有不少余钱和粮。”
“那他们过来我们这儿干什么?”
李清璀蹙眉,担忧的问:“难不成以为我们有余粮,专程带人过来抢我们?”
“他有那个狗胆?”
孙护镖当场就冷笑出声,不屑道:“那王八犊子就是仗着自己有几个护院,有点余粮,就想用十斤糙米跟我们换下这间茅草屋,还说什么再多给我们十斤糙米,一共二十斤,换下我们茅草屋里所有的柴火和家具摆设。”
孙护镖自己说着说着,都气笑了:“不要脸的狗崽种,他以为自己谁啊?”
陈镖头倒是冷静些,脑子清晰的分析道:“他啊,估计是以为这家里就只有玄禧一个汉子在呢,再加上张明财过来,就是想仗着木哥儿郎君的身份,妄图拿捏玄禧,拿二十斤糙米就想换我们的茅草房子,这还是看在我们这么多人的份上,突然转口的,否则我看他那猪头样儿,就是想明抢。”
“美得他们!”
黄大怒气冲冲:“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过来乱吠,你们没把他牙全拔了?”
“小小汉子,戾气怎地比我们几个风里来雨里去的江湖镖头还重?”
张大浛一把按住黄大的脑袋,揉了一把,在他要喷火的目光中,豪迈笑道道:“没事儿,那狗东西,我们已经打发走了。”
“那,那张明财呢?”
木枝紧挨着玄禧坐下来,小心翼翼的问。
想起以前凶狠的张明财,他还是心有余悸。
可是一想到方才被玄禧打了个半死的张明财,甚至连跟玄禧还手的余力都没有……
木枝又反倒不怕了。
只要有玄禧在身边,他是能大胆的。
木枝藏在身前的手攥紧了拳头,心绪坚定下来,就听孙护镖嗤笑道:“那狗玩意儿也不知道死没死,反正是被朱福贵带来的护院拖走了。”
“啊……”
木枝抬眸,微微愣神。
*
吃过晚饭后,天又开始下雨。
噼里啪啦的碎冰落下来,混杂着少许雨水,越来越大。
空气也越来越刺骨寒冷。
即便有篝火,围坐着,他们还是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玄禧怕身子弱的木枝冻着,入了夜后,就给他加了一件厚衣裳。
陈镖头几个汉子除了各自穿着一件厚棉衣,就只剩下换洗的里衣了。
他们冷得凑在一起,三三两两一块儿披着一床棉被,紧挨着,围坐在火堆旁烤火。
“这样下去恐怕不行……”
陈镖头忧虑道:“若是天气一直冷下去,到时候下雪还好,气温能上去些,可若是一直下这样的冰水呢?就算有火有棉被,也是要冷伤冷死人的。”
“就算不被冻死,生个病也离死差不多了。”
“得想想办法才行……”
“能有什么办法,我们现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没有玄禧,恐怕我们早死在冰雨里了……”
汉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萎靡。
“说那些丧气话。”
张大浛打断他们,道:“大家伙儿都能活得好好的,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他话一出,汉子们都闭嘴沉默了。
半晌,陈镖头叹气道:“兄弟几个也是嘴闲着,抱怨两句,放心,现在还不至于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玄禧抱起坐在身前大腿之间烤火,困得脑袋瓜子一点一点的小哥儿,淡声道:“我们先睡了。”
夜已经深了,越来越冷。
他们的棉被不够厚,也不够用,两个汉子一道说着,两人的被子堆叠在一起,睡一个被窝。
睡觉之前,他们把屋门关得严严实实。
但茅草屋的柴火草缝还是会透风,外面的冷风吹刮得大些,时不时就有冷风钻进来,将火苗吹动。
黄大给篝火堆里添了不少柴火,才蜷缩进被子里,缩着身子闭眼睡去。
山洞里,黄花黄草两人抱在一起,一大床被子堆叠两三下,就够他们两个小孩儿睡得暖和。
加上旁边就睡着张大浛这个汉子大火炉,倒是不用担心。
玄禧临睡前,瞥了黄大不算厚的棉被一眼,顿了顿,起身走向木板车,一把扯下之前木枝身子虚弱时常用的两床毛毯子,随手丢在黄大的被子上。
“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