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清见他不信, 掏出手?机就?要给?张玉隼打电话。
“我相信那天周由跟封期说了什么,但我跟他之间不会?只是这个原因。”越之琼拉住, 平静而确定的?声音从雷声下回荡散开。
宋明?清无法理解,他耸了耸肩, 瞧着?越之琼发白的?脸色,叮嘱一句不要喝太多酒后又离开了。
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
越之琼一口一口喝着?自己调的?酒,微涩,带着?果木香,两条金鱼不安地在鱼缸中跳动身体,他担心它们会?跳出来,准备去?换一个大一点的?鱼缸。
调酒时胡乱加了一通,没注意?到混合了酒精浓度高的?,刚一站起身,眩晕感让眼前?模糊一片,脚下失去?了掌控,模糊之中只能看见两条金鱼在眼前?游来游去?,他抓住桌子,手?指点上不久前?看过的?内容,触碰到那个一直没有打去?的?电话。
“嘟嘟”
两声响,越之琼舔了下唇,连忙想要去?挂断。
可眼前?那两条金鱼总是晃来晃去?的?,让他看不清手?机上的?按键。
电话被接通了,熟悉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吧台:“越之琼。”
越之琼长出了一口气,身体放弃抵抗,任由着?瘫软在木质地板上,不远处的?矮柜上摆着?一个鱼缸,以及一只空了的?花瓶,他画的?蓝紫色铁线莲在它们身后怒放着?,也在越之琼的?眼前?绚丽如梦境。
“封期,我有点难受。”越之琼说,他蜷缩在地板上,中午煮了几只家政阿姨包的?饺子,之后一天就?再没吃过饭,兴许是酒精刺激到了胃,现?在好?像有只手?在抓着?胃部,一紧一松,牵扯他的?神经。
他并不陌生这种疼痛,所以连声音与神情都是平静的?。
只是莫名的?,听见封期的?话后,他突然说了出来。
说出后很久那边都没再传出声音。
越之琼不知?道封期还在不在听,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来,手?却?不自觉握紧。
耳朵贴在冰凉的?地板上,心跳声变得大了,与雨声混合在一起。
“抱歉,打扰到你”
带着?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越之琼,我说过,你真的?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
封期坐在床畔,他没开灯,只有手?机亮起的?一点荧光,他的?房间停留在少年时喜欢的?风格上,床头摆着?喜欢的?运动员周边,他站在其中,风格是那样格格不入。
这间房靠近榕树,雨天时,会?有些吵。
封期挂断电话,还亮着?的?手?机屏照亮他的?面容,半垂着?眼,分辨不清神情,雨声越来越大,终于?,他起身换衣服。
短袖的?衬衫,黑色的?西装长裤,又抽出一把黑伞。
这栋安静的?房子还未彻底陷入沉睡,他走动的?声音惊到洗漱的?住家阿姨,惹来疑惑的?询问:“这个天气还要出去?吗,天气预报都说这几天要尽量待在家里的?。”
“李姨,我有些急事,明?天和我妈说一声,免得她担心。”封期说。
“那你明?天回来吗?”阿姨又问。
“不清楚。”封期说。
外面天气的?确吓人,但对于?封期来说不算什么,他早些年走南闯北,经历过不少恶劣天气,淮岷市是宜居城市,便是有台风,也要比其他地方温柔一些。
路上见不到人,他放了音乐,照例是越之琼常听的?那一首。
鼓点和雨声重合在一起,封期眼前?是越之琼茫然坐在副驾驶坐上说“我不知?道”的?模样,今天的?那一通电话他可以理解为越之琼的?一种邀请吗,邀请他一起走向那条不叫爱情也不叫替身的?未知?道路。
通往越之琼家里的?电梯开了,他走进,开门,一串动作行云流水,直到看见躺在地上的?越之琼才慌了神。
越之琼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平静,和往日里没有区别,他以为难受只是个借口。
越之琼听见动静,缓缓睁开眼,手?机躺在他的?身边,自从被封期挂断后,他就?没再去?碰,胃部痉挛的?感觉并不好?受,疼起来,他只能靠捏自己的?手?指来发泄。
天花板上的?花纹动来动去?,时不时还会?变个形状,以至于?他看见封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也觉得是幻觉。
越之琼愣愣看了会?,头顶的?灯光照的?恍惚,背光的?男人半蹲在他一旁,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薄雾,连声音都亦幻亦真。
“越之琼,你哪里难受?”
“你怎么来了?”越之琼还在发愣。
“你邀请我来的?。”封期看着?发发红发烫的?脸颊,用手?贴在他额头欲试体温。
“我没邀请你。”越之琼撇过脸,他坐直了身体,脊背的?线条在薄T恤下越发明?显,弯起来是漂亮的?弧形,垂在身侧的?手?指上有几道红痕,是被他自己抓出来的?。
在雷雨声下,显得脆弱又精致。
封期扫了眼吧台上的?酒瓶,眼神冷意?加重,语气也不自觉犀利:“那我现?在走?或者,你是更?想让我的?那位前?辈来看你?”
“前?辈”二字被他咬的?很重,越之琼微怔后噗嗤笑出了声。只是觉得好?笑,他第一次听见有人会?用“前?辈”来形容。
“不,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察觉到封期越来越冷的?眼神,正色开口解释,又轻声补充:“而且,我不喜欢他了。”
封期握着?他手?腕的?大掌不自觉收紧:“谁?”
“你的?前?辈。”越之琼眨了眨眼,兴许是心情好?了,胃部的?疼痛缓解了些。
封期没说话,他的?力气很大,一把就?能将人拉进怀里,把人按进沙发里,转头又瞧见空荡荡的?酒杯,他晃了晃酒瓶,剩下的?不多。
他不喝酒,不明?白这种又辣又涩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转头看向又瘫在沙发上的?越之琼问:“哪里不舒服?”
“胃疼。”越之琼的?声音闷闷的?。
封期咬了咬后牙,心里想骂上他几句,但看着?他苍白的?脸,又说不出口,只能去?接了点热水,用毛巾包着?给?他捂一捂肚子。
这个天气不冷不热,越之琼之前?一直躺在地上,身体发冰,又因为疼而出了汗,衣服和发丝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他抱着?装了热水的?瓶子,下巴抵在膝盖上,萨摩的?尾巴一下一下扫过脚踝,带来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