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清开着车,手指一动,放上了舒缓的助眠音乐,突然想起哪里不对:“你之前不都是坐高铁吗,这次怎么想着要去机场,我说,你不会真打算去送他吧。”
封云尘出国去家里分公司历练的事,身边的人都知道,宋明清有跟越之琼说过,要是还想追,一起出国就是,担心一个人孤单,他可以陪着一起。
当时越之琼看了他足足一分钟才像是认出他。因为宋明清一向不喜欢封云尘,见了面都要翻白眼的那种,
“他说有话要当面跟我说,刚好我也有个东西要给他。”越之琼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宋明清没再说话,过了片刻,瞧着副驾驶座上的人还没睡着,又问:“机票买好了吗,不然等会去高铁站,你坐车又要难受上一回。”
“放心吧,宋爸爸。”越之琼懒洋洋张口,听着身旁人似乎笑了一声。
车内很快陷入寂静之中,鼻尖萦绕着铁线莲的清浅味道,梦境又席卷上来。
宋明清没刻意加快速度去赶时间,越之琼心里想的也是能赶上就见,赶不上刚好他吃顿饭也就该上飞机了。
可就这么慢悠悠上了路,却也刚巧赶上了。
封云尘站在入口处时不时就朝远处望上一眼,他动作不隐蔽,一眼就让人看出是在等着谁。
屏幕上的时间跃然跳动着,秒数循环着从一跳动到六十,又从六十转回一,身侧面容模糊的路人匆匆走过,他抬眼又一次看了眼时间。
恰在此时,空气中响起登机提示音,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越之琼有些散漫的嗓音。
“还没走啊。”
封云尘猛地转过头,就见越之琼顶着头因睡觉而翘起的头发,还打了个哈欠,说:“到底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封云尘抬了抬下巴,目光炯炯:“之琼,等我回国,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他虽是在问,但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带着笃定,他笃定越之琼不会拒绝他。越之琼喜欢他,这是谁不知道的事呢?
可等了一阵子,预想之中的惊喜声音没有响起,甚至,越之琼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喜色,反而是一种复杂的让封云尘完全分辨不出的表情。
“之琼?”
越之琼好似回过神来,他没回答,只是在自己口袋里摸了摸,掏出那个被他剥去了包装的礼品盒来:“之前准备送你的。”
漆黑的盒身上写着行烫金的字,是封云尘喜欢的一个牌子,打开一看,里面躺着条项链,有着月亮的花样。
越之琼清理完了东西,自觉没有再聊的必要,转身就要走。
刚走出两步,就听封云尘又问了一遍方才的话。
“呵。”很轻的一声笑,除越之琼自己外无人听清。
等你回来?在一起?你算什么东西?
要真愿意和他在一起,过去的那些年有足够的时间,要真喜欢他,出国而已,又怎么会让他去等。
越之琼舔了舔唇,面容上冷光闪过,他这人一向如此,喜欢一个人便抛去所有只想好,不喜欢一个人便只往坏处想。
眉头轻轻挑了一下,他抬手晃了晃,不以为意地说:“好啊,等你回来。”
封云尘长长出了一口气,愣了许久,直到不知何时过来的小叔喊了他一声,才骤然回过神。
在封期的目光中将项链带在了脖子上。
越之琼每过上一段时间就会回老家一趟,这是仅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因为老家也只是他一个人的老家。
站在偏僻小村庄最末尾处的一栋房子前,脚下路长长地向后延伸,那里是一片空旷的稻田,以及一条长长的铁路。
17点20分,越之琼望向那里,属于火车的轰鸣声准时响起,空气都随之震颤,他勾唇笑了笑。
院门被推开,发出老旧的吱呀声,以及一道叹息。
“我回来啦。”
声音落下,没有人回应,但越之琼早已习惯地进屋打扫。
擦去桌上薄薄一层灰尘,又进屋看了眼床铺,他的房间窗户朝南,平日里阳光最好,兴许是这样,所以被子没有一点湿气。
直至星幕低垂,夜色浓重,越之琼才终于收拾好,邻居家的大婶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的习惯,对此已习以为常,说了句菜地的菜随便摘后就再没冒头。
越之琼下了把挂面,翠绿的菜叶摆在面上,还带着点黄澄澄的油光,很吸引人的胃口。
刚夹起面,没来得及吃上一口,手机突然响了。
越之琼接通,管家年迈的声音传来,他皱皱眉,开了免提,将手机扔到桌上。
“先生生病了,少爷您什么时候回来?”
越之琼唆了一口面,见味道有些淡,又加了勺辣椒,尝了口终于对味了才说:“生病就去找医生,要找少爷就给周由打电话。”
周家的管家早已习惯了他的态度,只是身旁盯着他面色冷峻的周老先生让他不得不再次开口:“先生这一次不一样,病的严重。”
周老先生面色有些苍白,但这是十几年前就烙下的病根,示意着管家开了免提,紧接着就听越之琼说:“哦?火葬场那边联系好了吗?”
一片寂静。
管家心里忐忑说:“先生,这几天清明,少爷只是心情不太好。”
周荣昌只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唇,等管家离开后,才吐出一句:“真是养不熟的狗崽子。”
越之琼干净利索地挂断了电话,轻哧了一声,几口将面吃完,跟宋明清开始聊天。
说着说着,宋明清突然说:“越小琼,听说过替身文学吗?”
“什么意思,托腮. 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