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啊,”赵记伟被吓住,干笑着拍了李延时一下,“突然这么叫怪吓人的。”
还有几个没坐下的也陆续找到了位置,扬声喊李延时他们过去。
李延时推了赵记伟的手:“我就过去坐一下,不干什么。”
闻声被朱婷按坐下来,注意力却无可避免地停在赵记伟和李延时那处,她看到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紧接着李延时推开赵记伟的手走过来,拉开了自己身边的椅子。
闻声下意识拖着椅子往另一侧坐了坐,给李延时让位置。
然而男人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抽椅子的手顿了下,力度转了个方向,不着痕迹的把椅子拉离了闻声一点,坐下来。
菜是昨天打电话订好的。
上的很快,味道也正宗。
其中几道菜根据国人的口味做了改良,咖喱味没那么重,加了一些薄荷。
饭局以聊天为主,目的其实就那一个,让大家有机会跟有好感的对象增进交流。
一桌五个女生,除了朱婷和闻声,剩下三个都对李延时感兴趣,翻过来倒过去抛出去的问题都是针对他的。
李延时以嗓子疼不想说话为由,把所有问题扔给了赵记伟,搞得赵记伟像他的职业发言人。
他一直很沉默,东西也没吃两口,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赵记伟以为李延时一直在神游,才没听到桌子上那些人问他的话,直到他看到李延时勾手捡了桌上的餐巾纸扔到闻声手边。
女人手背被溅了淡色的茶,但大家都顾着说话,除了坐在她身侧的李延时,倒是没其它人看到。
李延时说不清自己想干什么,他以为他可以毫无公德地插足别人的感情,但发现为了闻声的幸福他好像做不到。
但当他以为他可以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闻声开心时,看到她对别人笑,他满脑子又是去他妈的道德伦理,谈恋爱怎么了,就是结婚了也得给他离。
就,快被折磨疯了。
李延时转着手里的刀叉,拇指磨在那光滑的金属表面,嗓子发干。
又想抽烟了。
饭吃到一半,服务员推门进来,端了一道甜品,说是店家这几天上的新菜,送每桌一道试吃。
盘子转到闻声这侧时,师弟把那盘子往闻声的方向推了推,小声问了句“师姐,你要不要”。
闻声没比李延时好多少,出神出的整顿饭几乎都在状况外。
她大多时候都在听赵记伟帮李延时回答的那些问题,其它人的话一概都没有落进她的耳朵里。
见师弟推盘子,她下意识并了筷子去夹。
“有花生。”盘子突然被右侧的人拨开。
闻声一愣,再落眼时确实看到了上面的花生碎。
李延时本来就是个不会收敛的人,这会儿他忍着气,一举一动更不会避着谁。
他动作幅度不小,就连隔了两个位置的朱婷都看到了。
“对了声声,你别吃,你花生过敏。”朱婷放了筷子叫道。
然而这声出了之后,不仅是赵记伟,就连那师弟也看了李延时一眼。
甚至还有坐的近的几个。
毕竟大家都刚认识,还没聊到对什么过敏这种很“偏”的话题。
李延时怎么会知道?
赵记伟放下手里的杯子,挑了眉,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问李延时:“认识?”
李延时没答这话,只是看着闻声又说了句“你别吃”,紧接着摸了赵记伟的烟盒,起身往外走。
李延时这几个动作衔接的太快,等桌上的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出包房带上了门。
留下一桌面面相觑的人。
闻声跟大家一样,目光在那合上的房门停了好几秒都没有收回来。
尽管闻声并不知道李延时误会了自己和师弟的关系,但她直觉哪里不太对劲。
八年,人会变很多,放在闻声身上是她在很多事情上都变得更加主动,不犹豫。
或许,这么变化的原因,就是为了和谁重逢时不再错过。
闻声推开面前的碗筷,对一桌看出端倪或者还在错愕中的人道了声“我出去一趟”,随即像刚刚的李延时一样,转身往包房门口走去。
这家餐厅本就是约会圣地,他们这包间又在最里面,私密性和隔音效果都很好。
包房出门往右,几步的通道,连着后方的小花园,用了半人高的栅栏做隔断,中间是一个搭着勾环的小木门。
极具东南亚格调的小院,茂密的植物里夹着铜象,只开了几盏地灯,光线昏沉。
闻声在走廊上没看到李延时的身影,想了想,往右几米,勾开了花园的门,摸索着往里探了两步。
光实在太昏,闻声把头发挂在耳后,低头辨别着脚下的石砖。
正当闻声想打开手电,照一下,看看这院儿里有没有人时,毫无防备的,腰被人从后勾住,直接按在了墙上。
棕榈的枝叶罩在两人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