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1 / 1)

漪如只告诉他,这是神仙的安排,严祺也只能相信。他想来想去,也只能得出这么个来龙去脉。

大理寺弹劾严祺的罪状,就是漪如让吴炳交给宋廷机的那份。也是由此,漪如有了证据,确定宋廷机是幕后主使。

狗改不了吃屎,上辈子宋廷机做过的事,这辈子他照样干了,并且还提前了许多年。

“此番,你立了大功。”众人散了之后,严祺将漪如交到书房里,笑眯眯地说,“那罗半仙果然说得不错,带上去,确实能消灾解祸。说吧,要父亲奖你些什么?”

漪如看着严祺:“无论我要什么都可以么?”

“自是可以。”严祺胸有成竹,“但凡我办得到,没有不许的。”

“一言为定。”漪如沉默片刻,道:“父亲,我不想做太子妃。”

严祺愣了愣,脸上的笑容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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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姐救我!”崇宁侯府之中,王承业见到头戴羃离的王皇后,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泪流满面,“那些奸人面上挖空心思害我,其实是冲着姐姐和太子去的!姊姐万不可让他们得逞……”

话没说完,王承业脸上被打了一记耳光。

王皇后恼怒地看着他,恨铁不成钢。

“你现在知道怕了?”她冷冷道,“你出发之前,我是如何叮嘱你的?这巡察使是圣上钦命,多少人盯着,你在京中的荒唐习性务必收好!你听了么?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王皇后越说越气,又要再打,徐氏忙将她拦住,跪在面前,道:“中宫息怒!君侯知错了,中宫打了他,岂不手疼?”

“都是你们在家都由着他,将他宠坏了!”王皇后抽回手,怒气冲冲坐到榻上。

王承业望着她,却仍是不服,道:“此事,若非奸人胡搅蛮缠,也不至于如此。圣上派往各地的巡察使,哪个不暗地里捞些?我也不过是学着他们罢了,要查就一起查,为何单单盯着我?”

“还敢顶嘴!”王皇后怒喝道,“别人是暗地里,你是么?你看看你从扬州带回的那些美人,得意洋洋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得了好处!

再说圣上拔擢你当巡察使只是施恩么?他是想看看你的本事!你给他看了什么本事?全是些歪门邪道,我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王承业自知理亏,终于不敢说话。

王皇后又继续道:“当初我怕你胡来,还让文吉跟着你,他的话,你可听过一句?你看看左相的奏报,他干净得一点灰尘也没有,哪里像你!”

提到严祺,王承业撇撇嘴,道:“他到了扬州的第三日就在养病,住在他那岳父家中逍遥自在,谁还能比他干净。”

王皇后瞪起眼睛,正要说话,却听徐氏在一旁道:“中宫,妾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什么时候了,有话便说。”王皇后烦躁地说。

徐氏神色平静,道:“高陵侯素日里在京中可也是吃喝玩乐无所不精,此番去了扬州,却如此收敛。中宫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第160章

迁怒(上)

王皇后和王承业都看向徐氏。

“你是说,文吉是故意如此?”王皇后问道。

徐氏道:“妾不敢胡说,可高陵侯是同君侯一道去的扬州,怎查下来,随行之人个个都有麻烦,唯独高陵侯一人清白?

就算他真是专心养病,故而当真没有做下什么事,那大理寺去查,见他清白,不管也就是了,为何要凭空捏造出罪状来?

那大理寺卿孙柯,可是个精明的人,岂不是这事闹大了,圣上详查,定然会一件一件弄个明白。他胡乱栽赃,反而让自己有理变没理,惹出一身骚来?”

王皇后和王承业听得这话,皆皱起眉头。

“那么依你所想,何以如此?”王皇后沉吟片刻,问道。

“妾以为,要找出一件事的元凶,端看最终谁人得利便是了。”徐氏道,“君侯是中宫左膀右臂,他不好了,自然会牵连中宫。这背后得利的会是谁?”

“自是韦氏。”王皇后不假思索,“可文吉又会得什么好处?他跟韦家平日里可是互相看不上的。”

“怎会没有好处。”徐氏道,“此事,他不但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一反从前的名声,让人觉得他清廉有节。中宫莫忘了,君侯这正使的位子,当初可是从高陵侯手中拿过来的。

若说高陵侯心中没有一丝异心,中宫可信?若此时有人告诉高陵侯,有个办法,不但能出这一口恶气,还能让高陵侯收获好名声,高陵侯难道不动心?”

王皇后琢磨片刻,仍是犹疑:“可大理寺卿孙柯又为何要做这自打脸的事?”

徐氏道:“中宫也知晓孙柯为人,他哪里会费许多工夫,派人去扬州做这细致的事。他手上的那些证据,必然都是有人给他的,只怕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此事,孙柯恐怕也是被人当了垫脚石。至于我们这边,严女君要嫁给太子是早早就定下的事。

她当了太子妃,圣上百年之后,严家便又成了后族。中宫且想一想,到了那时,严家的对头会变成谁?”

王皇后的目光愈发沉下。

王承业听了徐氏的话,也振奋起来,忙对王皇后道:“我也觉得此事诡谲!姊姐当初让文吉去做副使,就是想着要他提醒我不可犯错。可文吉到了扬州就病了,万事不管。

这病也是怪得很,岂知不是他装的?我记得圣上那时还派了太医去给文吉看病,姊姐何不将那太医召来好生问一问?”

王皇后微微颔首:“言之有理。”

隔日,王皇后称身体有恙,将太医署的魏太医召进宫里。

王皇后摒退旁人,只留下徐氏。而后,问起了严祺在扬州的病。

魏太医是在宫中服侍多年的老人,懂得察言观色,见王皇后的神色严厉,知道此事不能随便过去,连忙跪下。

“禀中宫。”他说,“那时臣到了扬州之后,不敢耽搁,随即去探望了高陵侯。那时,高陵侯虽躺在床上,但脉象平稳,并无大碍。他说,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后,又说了一番感激圣恩的话。”

王皇后看着他:“如此说来,他是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