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昭:“干嘛这么委屈求全?不喜欢他我们直接翻脸不就好了?”
少寂却说:“他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嘉定山定有他想要之物。”
谢玉昭眼神微动:“你想坏他好事?”
少年瞥她一眼:“他抢了我的东西。”
果然,这小孩就算变得八卦起来了,报复心还是挺强的。
行吧,反正瞧着乌莲的样子也不像真的会与他们相安无事度过这段时日,她不介意给他添点麻烦。
谢玉昭起身扔下手中树枝,拍拍手,也没追问乌莲从少寂手中到底抢走了什么,只朝他轻声笑道:“朕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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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潇潇,泛起丝丝寒气,嘈杂喧闹的洞穴重归静谧。
静神冥想的谢玉昭耳畔忽然响起一阵鸟雀啼鸣,婉转动听,鼻尖涌入一片馥郁花香。
她睁开眼,毫无意外地见到幽暗洞穴褪去,化作漫山春芳。
眼前是算不上陌生的两张面孔,文姜和她那个为爱低头的魔尊老公。
照比以往看到的记忆碎片,这一次展现出的画面可谓是十分温馨。
文姜抱着现出原型的她坐在秋千上,笑容明媚,不时与躺在草地上懒洋洋叼着根狗尾草的男人说着什么,一片岁月静好。
说的话还是听不清。
谢玉昭对此早已麻木,她下意识想晃晃尾巴,却冷不防感觉到了一股阻力,回首望去,竟发现她蓬松雪白的八条尾巴被人缠成了两条四股辫。
尾端还松松系着两根红绳,上坠金铃,看着像是寻常小姑娘绑辫子用的发带。
谢玉昭:......
她有些无语地扭过头,听到前魔尊毫不客气笑出声:“你看,我就说了它肯定不喜欢。”
“你懂什么?”文姜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前几日我看到它化成人身的模样了,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这发绳可是现下人间最流行的样式,姑娘家哪有不喜欢的?”
前魔尊的嘲笑声更大了:“那你好歹等它变成人再给它扎在头发上吧,绑尾巴上算什么?”
“我也想呀。”文姜忧愁地叹了口气,“可是它就变过那么一次,这发绳买了好久都没派上用场,再不用就要过时了。”
“你买的那些姑娘家玩意还不够多吗?自从遇见它,你就再也没给我买过什么,满心满眼都是它。”前魔尊吐出叼着的草叶,坐起身,声音中带了些酸酸的阴阳怪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狐狸是你生的呢,天天围着它转。”
他的本意是想让文姜多少关心一下他这个被冷落已久的道侣,却不想她听到此话,眼睛一亮,竟真的在认真考虑此事:“你说的有道理...我第一眼见到它就心生喜爱,何况她变作人身才七八岁的模样,当成女儿养也未尝不可。”
这一句话击碎了两个人。
前魔尊:?
姐姐我就是在阴阳怪气啊你听不懂吗?还有你这个想法真的很危险马上给我打消!这狐狸怎么可能才七八岁!它可不是什么路边的阿猫阿狗怎么会随随便便给人类当女儿?!!
谢玉昭:?
这是什么诡异离奇的剧情发展我请问呢?
她浑浑噩噩想起传闻中文姜回到昆仑所说的“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指的...不会就是她吧?
怪不得昆仑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谁他妈能想到一个人和一个魔能生出来一只妖啊?!
谢玉昭惊悚不已,瞬间理解陆衷当初得知自已是陆采芳遗腹子的崩溃无助。
狗剧本,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第59章 “谢施主...竟然是妖修?”
还未等她从这惊愕震悚中缓过神来,眼前的景色落英缤纷般飞快破碎散去,重新凝成一片昏暗。
这次的记忆碎片没有以往的前摇,场景转换的瞬间,便直入正题。
谢玉昭愣了片刻,从郊野春光忽地转为阴暗室内,连带视线都陷入一阵短暂的模糊。尾脊突兀地传来尖锐刺痛,她倒吸一口冷气,含在唇齿间的血腥味直直冲入大脑。
这种疼痛突如其来,没有给她一点反应时间,她疼得耳尖不断扫动,喉间忍不住溢出低低呜咽。
她本能地想要动作,却感到有人颤抖着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温热水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轻不重地砸在她的后颈,又缓缓打湿她的皮毛。
将她抱在怀里的女人啜泣着,柔软的长发垂落,哽咽的声音含糊不清:“别这样,别这样...”
这是文姜的声音。
别这样?...哪样?
剧烈的痛苦叫谢玉昭神志模糊,根本无暇思考她话中的含义。好在这次的回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短暂,几欲要将她撕裂的疼痛只持续了短短几息,便又倏然散去,仿佛从未存在。
寂静洞穴中,端坐掐诀的少女猛地睁开眼,胸口起伏间呼吸急促,气息紊乱,条件反射般探手往后背摸去。
这番奇怪的举动将围坐周边的几人惊醒。
阿宓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昭昭,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怎么像是做噩梦了?”裴文竹握住她的手,输了些自已的灵力,“你方才不是在冥想吗?”
蕴含无穷生机的木灵气涌入,温和清凉,轻柔地抚平了她狂跳的眼角。
...可不就是做噩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