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1 / 1)

这道爆炸来得猝不及防,但除了最初那道平地惊雷般的巨响,之后倒是没有什么更加过分的举动,倒是叫人猜不透作案之人的意图。

与此同时,夜空中倏然闪过零星几道幽红魔气,直奔热浪而去。

想来应是负责看守这座城的修土。

阿宓用力拨开身前激流般涌动的人流,目光紧紧地追着空中划过的焰尾,眼见那些魔气便要消失在视线中,她有些恼恨地咬了咬牙。

再这样下去,他们定会先提前到达爆炸地点...若这真是和陆衷有关的主线任务,那就绝对要抢先那些人一步,事先埋伏起来也好,暗中观察也罢,总之...一定保证主动权在已方手里!

没有犹豫的时间,火系灵气自她周身蔓延开来,周围之人感受到这股热浪下意识地避开几分,腾出一片空地,阿宓趁机飞身踏在翘起的阁楼飞檐上,指尖星芒凝聚,化作一把纤细秀美的长剑。

她足尖轻点,长剑凌空,呼啸的疾风扬起少女的长发,星光闪烁间,转瞬便化作一道灿烂耀眼的星弧,将夜幕撕开一道刺目的光,犹如银河倒悬:【我先悄悄追上去看看,你们等我的消息!】

俗话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阿宓的原主在修习剑术时就将技能点全都点在的速度上,主打的就是一个“快”字,若是单纯比起速度,哪怕谢玉昭化为妖身,拿四条腿都难以望其项背。

没办法,就是这么快。

但敏捷迅猛也不代表着无敌,速度快了在力道方面便难免有所不及。天下剑谱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不同的剑法流派没有什么优劣之分,区别在于修习时专攻哪一项而已。

于是当识海中这道传音散去,下方正顽强和人流缠斗的伏流火仰起头时,映入眼帘的只有在漆黑夜空中倏然爆开的一串绚烂的剑尾,如繁星般浓郁璀璨,约有半米宽,经久不散,十足耀眼。

无论是下方逶迤流淌的灯火,还是天边高悬的明月,在这道散发着极致锋锐剑气的尾焰中,都黯淡无光。

这就是她剑术的第二个缺点。

太惹人注目了。

这辈子只能光明正大地行走江湖,因为她天生便是能够闯破世间所有阴暗的光芒。

无论在哪,只要祭出这把星力凝成的长剑,就算是随便扒拉两下,她都能成为人群中的绝无仅有的焦点尤其是在黑夜当中。

看着身旁原本骚乱的人群忽而齐齐停下脚步,或惊艳或诧异地仰头注视着空中那条倾斜流淌的星河,伏流火默了默,一言难尽道:“...她刚才,的确说了‘悄悄’这两个字吧?”

谢玉昭也满脸凌乱地站在风中,恍惚道:“...大概吧。”

第143章 “...看起来不像是好事啊。”

很显然,这是一次失败的悄悄查探。

虽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阿宓都缺少了进行偷鸡摸狗的必要条件,但无奈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不过眨眼的功夫眼前就只剩下一道绚烂的尾焰,余下几人面面相觑,只好趁着周围人群被吸引了注意,抬步追上去。

绥城面积不大,用不着像雀城那样分内外二城,爆炸之处直指周边的城郭。待得众人顺着火光蔓延的方向先后赶到案发地点之时,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他们正欲找个地方藏起来暗中观察一番,然而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

众人分明是追着弥漫的黑烟和隐藏在璀璨星芒之下的幽红魔气一路追来的,但当他们穿过鳞次栉比的楼阁到达此处之时,映入眼帘的却只有站在房檐屋脊之上周身萦绕着点点繁星的阿宓,此刻她正满脸疑惑地环视着周围。

除她之外,周围空无一人,就连先头他们亲眼见到一路飞掠来的绥城修土也不知去往何处。

按理来说,阿宓应是最先到达此处的,而后是那些前来探查的魔修,最后才是落后阿宓一步的他们五人,可现在此处却只有阿宓的身影,见不到半分陌生人的影子。

谢玉昭生怕有诈,警惕地释放神识探查了一圈,也并未捕捉到任何魔气。神识能够通过感知空气中生命体散发出的灵气或魔气,修土吸收天地灵气为生,即便是匿息术十分精湛的修土,也不可能完全将自已的气息遮住。

除非对方的神识水平远超自已或是修为高出一个大境界,强行压制。

但这也说不通,绥城不过是个小城,城主才堪堪元婴修为,守城的修土能有几个金丹就不错了。何况谢玉昭这具身体曾经好歹也登顶过大乘,即便眼下不知何故跌至金丹,可神识强度还在,只不过被压制到了金丹层次的巅峰。

而且,更让人奇怪的是,此处房屋完善,飞灯飘摇,没有任何爆炸痕迹,一片风平浪静,岁月静好的寂夜模样。

视野之内的宽阔城墙、土地树木和建筑房屋都完好无损,没有一点被强烈的爆炸冲击过的痕迹,而站在此处,无论是方才的火焰还是黑烟都消失地无影无踪,就好像那场意外只是他们的错觉。

可这绝无可能是错觉。

在那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破天际时,绥城内的居民和看守这里的修土都听见了,所以人群才会惊慌如鸟兽四散,守城修土纷纷向此处赶来。

可是现在不止那群魔修失去了踪迹,连爆炸的痕迹也消失地一干二净,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谢玉昭和身侧几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然而得到的回答都是轻轻摇头,她蹙起眉,暗自思忖着。

无论是她的神识,还是裴文竹的草木,亦或是陆衷对阵法的感知都表明着眼前一切发生的都是真实的,没有任何阴谋诡计。

这里的确再无他人,他们也没有踏入莫名其妙的阵法,更没误入了什么奇形怪状的幻境就连拂过鼻尖的微风也没有任何硝烟的味道,清爽依旧,周边也并无修土斗法残留下的灵气波动。

没有风吹草动,没有刀光剑影到,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到反而不太正常。

伏流火警惕地握紧剑柄,轻声向阿宓问道:“那些绥城的魔修呢?”

“我也纳闷呢。”阿宓摇摇头,语气中带了些困惑,“按理说他们应该比你们先到才是,但我在这站了这么久,完全没发现那群人的气息。”

裴文竹蹙眉上前几步,问道:“此处并无任何爆炸痕迹,你到这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我将这附近里里外外看过一遍了,什么都没发现。”阿宓奇怪不已,“但我确实是一路追着火光来的,只是等我到了近处,那火焰就突兀地消失了,变成现在这副什么都发生过的样子。”

裴文竹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看起来不像是好事啊。”

“把‘看起来’去掉。”伏流火心累地抹了把脸,“从刚踏进魔域开始我就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结果来了这里,果真一件好事都没发生过。”

阿宓有些烦躁地“啧”了声,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忽然感到周围的空气缓缓压缩扭曲,肉眼可见反常的旋转气流,带起林木飒飒。

气流扭曲的幅度逐步加大,流淌缠绵的夜风被气流席卷着,在六人的头顶上方倏地出现了一个漆黑如深渊的黑点,似是将空气压缩到了极致。

伏流火的右眼皮狂跳,那股不好的预感正在此刻扩大到了极致。

还未等他做出反应,上方忽而传来一道诡异闷响,猛地在耳边炸开,和方才远在绥城中央听到的那声爆炸十分相似,惊雷般的巨响兀地蔓延开,倏而狂风大作,鸟兽四散,缀在枝杈上的茂盛树叶肆意飞扬,天地变色。

方才他们处于绥城中央听不真切,如今离得近了,竟隐约听到被掩盖在震耳爆炸下微弱长吟声,带着些沉重古老的威压。

然而这股突然出现的力量似乎并无恶意,比起某种攻击手段,更像是...某种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