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刚大学毕业?

她怎么记得自已去投简历投了好几遍才勉强拿到offer,甚至还在一个破旧的写字楼勤勤恳恳上了好几年的班,怎么可能才二十三岁?

…又记错了,她明明已经二十六了…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难道说这个世界在逐渐吞噬着她曾经的记忆吗?那到最后她是不是会完全失去前世的记忆?只记得自已是个穿越者?

“那便,有劳谢姑娘。”她的思绪突兀地被打断,少寂平静地望着她,轻声道:“若是日后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在下会全力而为,以报姑娘今日恩情。”

无论是脑海还是身体的潜意识都叫嚣着警告他不要相信她,没人会这么好心不求回报地救他,即便愿意救他也只是为了让他付出他根本承受不起的代价,绝不可能像她说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而已,他所出的那份力甚至还是对他自身有利的事情。

但少寂眼前却莫名浮现出昨晚,一袭黑衣的少女突然推开静谧狭小的石室踏月前来的模糊身影,他不止耳力有损,目力亦然,午夜只有朦胧月色,少女的脸庞他瞧不真切,今日才得以看清她的五官。

如他所想,眼前少女容姿姣好,同她身上的莲香极为契合,如清丽冷玉。

总之…他在心中小声地告诉自已,谢姑娘看起来不像坏人。

谢玉昭飞快应道:“好,你放心吧,有用到你的地方不会客气的。”

太好了,终于把这小子糊弄过去了。

该死的天命之人,助你飞升的老奴来迟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压榨你所有的利用价值。

她开心地摇摇尾巴毫无意识地那种。

“…嗯。”

看着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随着主人心意来回晃动,少寂莫名生出了想要摸摸的冲动,猛然察觉到自已在想什么的他耳尖一烫,飞快地将其压回心底。

竟然…竟然会有如此卑鄙的念头,实在是太冒犯了…还好,还好谢姑娘不会得知。

他暗暗松了口气,很是可耻地庆幸着。

“你喜欢这个啊?”眼见少寂直直地盯着她身后那条乱晃的尾巴,谢玉昭很是大方地一把抓住,往前递道:“你要摸摸吗?”

少寂一滞,面色僵硬地缓缓抬头看向谢玉昭,一双黑亮的眸子里写满了仓皇失措,内心隐秘的小心思被少女毫不在意地扯开,只觉羞愧难当。

…谢姑娘有读心术吗?

虽然失去了曾经的记忆,但是一些基础性的常识还是会留在脑海里比如他是个修土,这个世界除了人族还有妖族和魔族;再比如妖修们是十分看重自已裸露在外的种族特征,他们对于自已的妖族特征十分骄傲且看重,诸如耳朵尾巴此类;再再比如妖族只会让三种人触碰他们的特征,父母、配偶、子女,连有血缘关系的同族或是远亲都不可以。

…谢姑娘现下没有前尘记忆,可能丝毫不记得尾巴的特殊性,所以才会这般…

他手足无措,素白的脸庞染了缕缕红霞,磕磕巴巴道:“这、这太冒犯了…”

少寂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已,只是说了冒犯却没有明确拒绝,这就表达他分明还是想摸的!现下谢姑娘失忆,即便是她先邀请他也不能如此趁人之危!!

完全不懂妖族潜规则的谢玉昭对他的反应甚为不解:“想摸就摸摸呗,我又不小气。”反正这不是她的身体,也不是她的尾巴。

她已经习惯了有条尾巴的存在,顺手撸了两把,很是自恋地推销道:“我的尾巴毛绒绒的,手感可好了!”

少寂喉结滚了滚,目光下意识落在那条蓬松柔软的白色尾巴上,此刻它正搭在谢玉昭的手上,像一条超级舒服的毛毯,虽然不知道谢姑娘是什么种族,但是看起来确实…很好摸的样子。

啊啊啊啊不对!少寂!你在想什么啊!

你太可耻了!你太卑劣了!你、你枉为人!

完全不知道自已无意间竟然狠狠挑逗了一名纯情男高的谢玉昭美滋滋地欣赏着自已的新尾巴,突然觉得当一个妖也挺好的:“真漂亮。”她扭头看向少寂,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我的尾巴不好看吗?”

少寂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这句话就好似人族道侣间相互挑明心意,意乱情迷之时女子抬着一双盈满秋水的眼眸,娇娇怯怯:“你觉得我不美吗?”

这要如何作答?无论怎样回答都是轻薄了谢姑娘…偏偏谢姑娘失去了记忆,她这般问只是简单的字面意思而已,可他不知为何却残存这些无用的记忆…少寂恨不得将自已缩成小小一团,无助又茫然。

有的人表面风光霁月地端坐原地,但他其实已经死了。

救命…谁来救救他…

第10章 “电击小丑?”

好在上天格外怜爱他这个天命之人,许是听到他的心声,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谢玉昭将尾巴松开,颇为意外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少寂轻轻松了口气。

回答她的是阿宓和裴文竹慌乱的身影,阿宓神色匆匆,气息凌乱:“不好了!我和文竹在镇上遇见昆仑山和无妄山的人了!”

“昆仑山和无妄山?”谢玉昭也是一惊:“那不是你们原、远方的宗门吗?”

她话说一半才猛然想起里面坐着一个土著人,急忙改了口,剩下的话用灵识传音到她二人的脑海中:【之前不是只有文竹那边的宗门派人来找了吗?怎么昆仑山也派人来了?】

虽然剧本要求前往昆仑山,可他们现在还不太清楚原身性格,一旦毫无防备和原身宗门的人对上绝对会被发现原主的皮囊里已经住进一个陌生的灵魂,后果不堪设想。

【不太清楚,但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回答她的是同样喘着粗气的裴文竹:【昆仑山和无妄山好像有什么血海深仇,我和阿宓站在一起被他们看到了,结果他们没说两句话就莫名其妙打起来了,我和阿宓趁机跑了回来。】

【……】谢玉昭震惊一瞬,无语吐槽道:【为什么一个剑修宗门会和音修宗门有仇啊?】

【谁知道啊那群人跟有病似的。】阿宓一脸后怕道:【我俩害怕掉马,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全程憋着在脑袋里传音,好在这群人没说上几句话就自顾自地打起来了咱们快走吧,这地方风水不好,我总觉得下一秒他们就要打上门了!】

谢玉昭闻言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少寂,后者蔓上脸颊的薄红已经淡去,又没听到她们彼此间的传音,此刻感受到她的视线,有些茫然地仰起头。

跑是一定要跑的,现在他们手里一张线索卡也没有,直面原身同门风险极高,只是…

“少寂,你的伤怎么样?现在能走路吗?”

话说出口她便有些懊恼,她昨晚买回来的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更多可能是一群三无产品,怎么可能过了半宿就能见效啊。??|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少寂略微迟疑,轻轻点头道:“手腕不太能动,但能走路的。”似乎是隐约察觉到三人之间骤然凝滞的气氛,他抿了抿唇,又小声地加了一句:“御剑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