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又嗯了嗯,淡然道,“孤罪院上级其一,他下令开发罚魔锁,我给他下了药,杀了。”

信息量过载,风镜倒抽一口凉气。

随后,她的愕然转变为愤怒,风镜拽上脖间项圈,咬牙拉扯,想要扯掉可耻的象征。

“为什么?我不明白,大家都是魔族,为何用罚魔锁来伤害同类?!”

就是这个可恨的锁,锁了她六年!整整六年!像一条狗一样!

“他不是魔族,是神族。”狐狸的这句话,使得风镜愣在原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

原来,罚魔锁最早由神族制造出来。

空气静了下来,男孩这才抬眸,瞥见她惊讶的表情。

如月般清晖冷漠的白袍小少年不屑牵动唇角,他搁下霜水,痞气拽了拽锁骨前鲜红的罚魔锁,紫眸蔑视着少女。

“风镜,你要记住,在这个黑暗无边无际的地方,首先你得丢弃你那可笑愚蠢的想法,你要学会戴上面具,做到亦真亦假,迎接残酷面对黑暗,舍弃自我骗过自己,成为一个骗子。”

“权利只有握在自己手中才最为稳固,你若想生活弱肉强食的世界,地位、力量、头脑缺一不可,而走上这条路必须经历的,即是杀戮与谋论。”

至高无上的权利,以人骨为桥梁,以血肉为道路,以灵魂为赞歌,以生命为代价。

·

一个月后,得过且过的风镜接到一个的较为重要的任务,她得接待一名妖族,获取关于妖王禅姜雪的情报。

本以为又是一个好搞定的主,只需要把人灌醉,趁他酒劲上头时撒出昏睡粉末,把人迷晕,睡个一晚上,这次就这么过去了。

有时她会被上头注意到耍小聪明,混日子,顶多挨一顿毒打,总比丢了清白要好。

这几年她都这么过来,没从客人嘴里撬出情报,那她便去偷窃别人的劳动成果。

狐狸说得对,为了生存,这个恶人她得当。

她没得选择。

只是她不曾料到,这次来的客人如此谨慎,下药被识破,对方境界比她高,狐狸帮她制造的针环全部被男人拦下。

客人显然被她的举动激怒了,扬言今日要她死在他身下。

好恶心的发言,风镜厌恶,什么也不想拔腿就跑,夺门而出。

黑狐狸……

黑狐狸!

狐狸救我!你在哪,救我!

她浑身赤裸,身上只披了一件长布的少女缺乏安全感地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匆匆逃出楼下。

她不要伺候这群人!她才十二岁,为什么要失身给这群混蛋!

她跌跌撞撞冲出楼梯,即便摔倒,也会立刻爬起,踉跄逃离,崴到了脚,不喊一声疼,忍痛逃跑。

这里没人会帮她,大家自身难保,谁会惹事上身呢。

因而风镜把目标放在来客身上,她不敢确定,这样是否会投入另一个地狱,她带着赌博的成分,决心试一试。

她一边逃一边扫视过人群挑选,就算要失身,她也要找个样貌好看的!

没有适合目标,全是肥得流油的丑陋大叔,后边动静越来越大,还有那个妖族男人的怒吼,风镜心急如焚,转眸一瞬,一抹白闯入视线。

或许是天上辉月万众瞩目,亦或许他一身清冷气质显得格格不入,那名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贵气小公子高洁孤傲。

脸庞若月皎洁,鹤白衣衫的少年长发如墨,马尾飒爽,腰间系块精致环玉,手持佩剑的人绝尘绝俗,俨然一尊无暇之美。

恰好这时,男人也看了过来。

不经意间对视,漂亮的紫眸撞进他摄魂的黑眸中,好似有漩涡般,让她移不开眼,风镜呆住,一颗心跳得厉害。

眼下没时间出神,她将就选中了他,冲他跑去,紧紧攥住来者的衣角不放。

“公子,公子救救我!有人强迫我和他…我不想伺候他……求求你,帮帮我……”

少女生得勾人,一身媚态,若给她时间长开,容貌必然惊艳。

双目流转如烟,泪眼婆娑,蝶睫上凝了泪珠,我见犹怜,睫毛一眨,晶莹落下。

细颈、皓腕、脚踝,无不被桎梏,她身上没有一点少年人该有的气息,泡沫般易碎凄美。

“……”清隽少年一声不吭,既不作答也不婉拒,任由她拉扯,而他仅是稍稍低头,垂下长睫,凝视哭得梨花带雨的美艳少女。

久久不语。

风镜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又为何用如此悲哀的眼神这么望着她?

她只想活。

只是想活着……

“少主,”冷漠少年带了随从,凝长生怕误了要事,出声提醒道,“我们是来……太过高调怕是不妥……”

这女孩一看就是出逃的不听话魔族。

少主怎地来一次魔界救一次魔族,还都是漂亮的小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