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 / 1)

他单手按着她,一手扯开她的脚踝架在自己肩头,冷冷道:“那就劳烦你?以身试药了。”

往日俩人行?事总是你?侬我侬缠绵悱恻的,他今儿是两头冒火,再也不复往日那个柔情?怜惜的样,底下发了狠地弄她,上?面狠狠地衔住她唇瓣,把沈椿的声音都堵了回去。

沈椿这?下可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经过一轮狂风暴雨,沈椿犹如?被摧折过的花枝一般,额上?细汗遍布,脸上?泪痕点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好容易挨过一回,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谢钰又要?翻身而上?,沈椿勉强伸手拦了他一下:“等,等等,我有?话?要?说,就算你?要?上?刑,也得容我喊冤啊。”

谢钰被她的胡乱比喻生生气笑,又瞥了沈椿一眼:“好啊,你?说。”

他底下仍擎天立地,但好歹出过一回气,勉强能忍上?一时。

沈椿咳了声:“现在外面到处都是风言风语,说咱俩身有?隐疾所以到现在才?没孩子的,我是为了向他们证明啊。”

她说到这?个,谢钰终于止住了心?头恼火,微微皱眉:“孩子的事儿咱们之前?已经商量过了,我已经跟你?说过,我暂时不想要?孩子。”

他虽是个商量的口吻,意思却?十分专断独行?,沈椿一听这?话?也噌噌冒火,顾不得腰膝酸软,撑起半个身子:“什么叫你?不想要?孩子,那孩子是你?生啊?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呢!”

他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强势的毛病一辈子也改不了。

夫妻间一向是此?消彼长的,谢钰见她面有?恼色,便主动和缓了口气:“昭昭,我并非没有?考虑过子嗣一事,只是妇人生产一向是鬼门关,我不忍让你?遭受此?难,若你?也是如?此?,我还不如?从旁支过继合适的孩子。”

他字字句句皆是发自肺腑,沈椿火气一下子就熄了。

如?果搁在三年前?,沈椿听了这?话?指定感动得找不着北,他说不生那就不生了,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她也一脸认真地道:“谢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可以把你?的担忧顾虑都告诉我,然后让我自己做决定,而不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替我做主,你?要?相信我,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儿,如?果我不适合生育或者不喜欢孩子,我会跟你?商量的。”

现在俩人之间的矛盾根本不是生不生孩子的事儿了,而是谢钰总是擅自做主,强硬地替她安排人生大事儿,她又不是心?里没成算的人,他这?样儿,分明就是没把她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

谢钰侧目看向她。

烛火晃动,她明艳如?初,轮廓却?渐渐褪去青涩,眉眼也变得从容坚定起来?。

他莫名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敛眸道:“是我的太过专断,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

两人虽然亲密如?初,但昭昭比之以往更为成熟独立,他竟有?几分怅然若失,缓了缓,强压住思绪:“既然如?此?,过几日我请师父来帮咱们调理调理身子,再请师父和师娘帮忙照看你?,这?样成吗?”

仿佛怕她不高?兴,他又补了句:“我只是想确保万无一失,昭昭,失去你?的代价我承受不起。”

这?话?还像那么回事儿了,沈椿正?要?爬起来?给师父写信,却?被他重新按回了枕上?。

他慢腾腾地道:“先别急,咱们的账目还没算完呢。”

沈椿:“...”

直到天光破晓,谢钰才?算是解了药性,他还有?心?思逗她:“这?补药还有?吗?我吃着颇有?奇效,劳烦沈大夫给我再开几副。”

沈椿累的连跟他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临睡着之前?,她脑袋里只转着一个念头从今往后,她就连一根儿韭菜都不会给谢钰吃的!!!

就在第二个月,沈椿隐隐感觉身上?有?些不对,自己给自己搭了个脉,脉象弹动如?珠,矫健有?力分明是喜脉。

她自己还有?些不可置信,特地请师父来?又瞧了一遍这?才?终于确定了,周神医十分欢喜:“你?身子素来?康健,定能平安诞下子嗣。”

他无儿无女,早就把沈椿视为亲女了,这?下沈椿给他怀了个外孙,他心?里能不欢喜吗?

谢钰立在一旁,眉间却?似有?隐忧,他主动询问孕期事项:“师父,可有?什么要?注意的吗?”他沉吟道:“可要?卧床修养?”

难得他也有?冒傻气的时候,沈椿忍不住噗嗤一笑,周神医摆了摆手,忙道:“这?可不成,要?是一躺躺十个月,好人也得躺成病人,多出去走动走动,适当锻炼才?是正?理。”

他安抚道:“小椿的身体底子强健,莲谈你?也别紧张太过了,等我开两张方子,把孕期忌口和相克的食物写下来?,你?让厨下尽量避开这?些食物,料想应该没什么岔子。”

他又道:“当然,女子怀孕期间,保持好心?情?才?是最重要?的,切不可多思多虑,你?须得照料好她,别让她烦心?费神。”

谢钰一脸肃然地应了。

沈椿和喜欢的人相知相守,上?没有?公婆约束,下没有?小辈儿捣乱,又有?自己奋斗的事业,肚子还没开始显怀,就连孕吐都没有?,她这?日子过得惬意得很,实在想不出有?啥好烦心?费神的。

但事实证明,话?还是不能说太满,就在她最高?兴的时候,烦心?事儿就跟着来?了。

随着她的女子医馆声名鹊起,她也渐渐打开了官宦夫人的交际圈,每月收到的帖子也多了起来?,这?天她来?郡王府赴宴的时候,冷不丁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硬生生地打了个激灵,忙抓住蒋夫人问道:“姐姐,那边的夫人你?认识吗?”

蒋夫人是万事通,随意扫了一眼:“哦,是承恩伯夫人万氏啊。”

她细说起来?:“承恩伯一家是前?天才?调任到河道东的,他们的官阶虽然不高?,手里也无甚实权,但总归有?个伯爵的爵位,他的妹妹还是宠冠六宫的贵妃,因此?郡王少不得要?买他们几分面子。”

居然真的是承恩伯和万氏,沈椿脸色有?点不好看。

蒋夫人还以为她担心?承恩伯一家不好相处,轻拍她手背宽慰:“你?别担心?,承恩伯一家身份再如?何贵重,跟谢家也是远不能比的,谢刺史如?今大权在握,你?跟这?一家能处得来?就处,处不来?便撂在一边,没什么可担忧的。”

沈椿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虽然承恩伯和万氏现在肯定不敢对她做什么,但她当初吃的那些苦头,心?里就不舒坦,有?这?么讨厌的一家人在眼前?杵着,她简直浑身膈应,偏又不能把人全部送走,崩提多不痛快了。

她被伯府找到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终于要?有?个家了但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自打她回到伯府之后,这?家人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她不够好,不够聪明,不够漂亮,仿佛她是这?朱门绣户里的一块污迹,是伯府高?贵门脸上?的一处青斑,可以说这?家人击碎了她对家人的所有?美好想象,简直成了她的一块不大不小的心?病。

晚上?回去的时候,谢钰还去边关巡查了,沈椿肚子睡下,做了一宿光怪离陆的梦。

第二天早上?起来?,沈椿也想通了,眼不见为净,就当不知道这?家人来?河道东。

没想到天不从人愿,她正?喝粥的时候,徐管事捧着一张帖子进来?:“夫人,承恩伯府给咱们送了张帖子,说是后日想拜访一下您和大人。”

承恩伯毕竟是沈椿娘家,徐管事也不敢怠慢,稍有?不慎,不敬长辈的名声就得落在沈椿头上?了。

她恭敬地问:“伯府的人就在外面候着呢,婢该怎么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