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处,沈椿又掀起帘子往谢府的方向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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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有人?爱她?,她?也必须把自己照顾好了。
沈椿暗暗握了握拳头,给自己鼓劲。
等回到沈府,承恩伯先安排了一处客院让沈椿暂住,又同万氏商议:“你看这事儿应该如何处理?”
他还惦记着谢钰这个贵婿,忍不住问:“你说谢家那边儿...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当初和谢钰议婚的是万氏的女?儿沈信芳,若非沈椿横插一杠,没准现在沈信芳已经?安安稳稳当上了谢家夫人?,如今瞧两人?和离,万氏心里正痛快着了。
听承恩伯这般说,万氏忙劝:“万万不可,谢家主意已定,和离书也出具了,大笔的赔偿也奉上了,若再惹恼了他们,岂非得?不偿失?”
她?故意看了承恩伯一眼?:“我倒有个主意...”她?边思?量边道:“这些?日子,不如紧着帮阿椿相看人?家,在和谢家的事儿传出去?之前,尽快把阿椿发嫁出去?,这样?既能保全了咱们家的颜面,不必被外面议论,咱们也不至于?得?罪长公主。”
承恩伯神色一动:“这主意不错。”他迟疑道:“只是仓促之间,哪有合适的婚配人?选,阿椿出身不高,又是二婚...”
说句不好听的,谢钰哪怕是二婚,长安城里也有点大把的高门闺秀等着嫁,但?沈椿...哎,不提也罢。
“这事儿说难也不难,阿椿容貌更胜贵妃,这女?子容色若是出众,还愁嫁不出去?吗?”万氏笑一笑,打量着承恩伯的神色:“只是找个谢钰那般条件的只怕困难...或是嫁给宗室为?侧室,或是嫁给年纪稍长的高官为?填房...”
承恩伯到底是亲爹,不免面露犹豫,万氏又补了句:“我这也是为了家里,若真能攀上一门好亲,对家里和阿椿都?是一桩好事。”
承恩伯眉梢微动,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多年夫妻,万氏已然?明了他的心思?,笑了笑:“我先替阿椿相看着。”
和承恩伯说完话,万氏的心情极好,哪晓得?刚回自己院子,就见沈信芳红着眼?眶扑进自己怀里:“母亲!”
沈信芳身量纤细,眉目细长,生的犹如一朵清幽兰花,她?又常着宽袍大袖,翩翩然?如同凌波仙子。
此时此刻,她?也没了往日的仙子姿态,眼?睛哭的如同肿了的桃儿。
万氏一惊:“出什么事儿?”她?忙掏出绢子给她?拭泪:“不是去?参加长平郡主的生日宴吗?怎么哭起来了?”
长平郡主是宁王的女?儿,论辈分算下来,宁王还是今上的叔父,身份尊贵无比,他连着生了七八个女?儿,三十岁才诞下一子,端的是金尊玉贵,至今未曾定下世子妃人?选,挑来挑去?都?挑花眼?了。
万氏一向觉得?沈椿给自己女?儿提鞋都?不配,沈椿那样?的都?能嫁给谢钰,自己女?儿当然?要嫁得?更好才是!她?挑来拣去?,终于?把主意打到宁王世子身上,这些?日子频频让女?儿和王府走动。
沈信芳露出几分难以启齿的羞恼,直到万氏示意屋里下人?都?下去?,她?放声哭了起来:“今儿宴会倒是好好的,就是回来的时候突然?撞见了宁王,他盯着我瞧了几眼?,非说要亲自送我,我拿他当长辈待,本来也没多想,谁料上马车的时候,我身子歪了一下,他就一把攥住我的腕子不肯撒手,还说,还说...”
她?捂着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说喜欢我,要跟皇帝请旨,让我做他的侧妃!”
万氏一悚。
宁王如今已经?年近五旬,沈信芳年不过十六,更别?说宁王的正头王妃还在呢!
据传宁王妃凶悍善妒,宁王前头的两个侧妃便死?的不明不白,那些?姬妾侧室更是悄没声儿地不知道没了多少,好些?都?是被她?虐待致死?的,偏她?出身又高,地位无可撼动,沈信芳若是嫁给宁王当侧妃,哪里还有活路?
沈信芳断断续续地哭道:“我,我还听人?说,宁王的老好人?做派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王府里略平头正脸些?的丫鬟姑姑他都?没放过,见着相貌稍好些?的他都?走不动道,必得?弄上手...”
她?拽着万氏的袖子:“娘,我该怎么办?!”
万氏手脚发凉,此时已是遍体生寒。
宁王是皇帝的长辈,身份尊贵,沈家不过靠美人?上位的外戚之家,他若要人?,皇上自然?不会不给!万氏心中懊悔无比,都?怪她?被富贵迷了双眼?,竟然?亲手推女?儿入了火坑!
她?正心慌意乱,忽然?听外面的婆子请示道:“夫人?,椿娘子那边儿该怎么安置?”
沈信芳的抽噎声一顿,愕然?道:“椿娘子?沈椿?她?怎么回来了?”
万氏正急急思?索对策,甚至想着要不要进宫求沈贵妃拿个主意,随口回答:“她?和谢钰和离了,今天刚回家里..,.”
语毕,她?猛地顿住,调转视线看向客院的方向。
......
谢家亲朋门客众多,从初一到十五都?是宾客盈门,谢钰还是云淡风轻的做派,真不似上午才和离的人?。
长公主见他胜券在握的样?子,故意问他:“现在人?应该还没走远,你若是后悔,不如现在就去?把人?接回来。”
谢钰:“她?既然?执意要走,我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她?把伤人?心的话都?说尽了,他也无话可说,他索性调开?视线:“等她?想明白了,自然?会回来。”
天塌下来也有他这张嘴顶着!
长公主十分瞧不惯他这幅嘴硬样?儿,冷哼了声,不说话了。
倒是谢钰主动跟她?续上了话题:“我记得?昭...她?刚嫁入谢家的时候,母亲对她?极是不喜,如今她?真的走了,母亲怎么反倒不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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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倒是比他坦然?多了:“这小半年和她?相处下来,我觉得?这孩子人?品极好。”
她?顿了顿,感慨道:“在这长安城里,人?人?都?是千回百转的心思?,凭谢家的门第,想找个高门贵女?不难,但?想找个如她?一般心思?恪纯的,实在不易。”
谢钰默然?无言。
按照惯例,每年初一晚上,谢无忌会回来吃一顿简单家宴,今夜他如期而至,其余人?也都?到齐了,就是没见沈椿踪影。
他挑了挑眉,奇道:“弟妹呢?她?怎么没和老三待在一块?”
这真是标准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这话一问,屋里的气氛刹那间冻结成冰,只能听见窗外的沙沙霜雪声。
屋里也没外人?,谢国公嘴上没把门的,便道:“哎,你三弟和你弟妹已经?和离了,她?如今人?在娘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