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1)

他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了,赤红着?眼,死命挣扎:“你别忘了,这事儿你是主?谋,我这就去谢同知跟前说?明前因?后果,大?不了咱们拼个鱼死网破!”

胡成文听他不自量力,不由失笑:“你说?本官授意你暗害沈大?夫,可有凭证?无凭无据,谢钰能?拿我这个顶头上司如何?”

他拨了拨茶碗,气定神闲:“若是我没记错,你亲生的父母尚还健在,你膝下还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这些至亲多想想。”

世人都有软肋,周义明身子一顿,竟然慢慢停止了挣扎。

胡成文笑了笑:“周大?夫,回头到了公堂上该怎么说??不用?本官教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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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思十分?清楚了,周义明手头没有他主?谋此事的实证,就算向谢钰告状,也不可能?动?摇胡成文分?毫。

若是周义明肯认下此事儿痛快去死,他就做主?保下周家一家的性命,如果周义明不肯就范,那他们一家老小就都见阎王去吧!

周义明不过一个草民而已,胡成文料定了,他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周义明呆愣半晌,身子瘫软下来,慢慢垂下了头。

胡成文根本没把他当回事,随意抬手,示意人把周义明拖下去。

他即将被拖出堂屋的刹那,猛地抬起眼,无比怨毒地看了胡成文一眼。

一方瘟疫病患使过的丝绢手帕从他袖管里掉出一半儿,他身子踉跄了下,手帕顺着?袖管轻飘飘滑落进了正熊熊燃烧地炭盆里。

丝绢被火舌舔舐,很快烧成灰烬,化?为袅袅青烟,传遍了堂屋各处。

第 102 章

“周义?明?已经捉拿归案了吗?”

谢钰手握卷宗, 神情?澹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长乐点头:“已经派差役把人?捉拿归案了,不?过他怎么都不?肯开?口,只说沈椿意?欲谋夺周家家产, 他一时心急,这才走了邪路, 蓄意?散播谣言。”

他皱了皱眉:“无论怎么审,他都不?愿意?招出胡刺史,只是硬扛着不?说话。”他冷笑了声:“这事儿分明?是胡刺史授意?, 若非如此, 他一个平头百姓哪里来的胆子?”

“他父母家人?俱在蓟州辖下, 他若真招出胡成文,才是奇事。”谢钰并?不?意?外, 沉吟道:“即便他真的指认了胡成文,也很?难以此定他的罪,我?本?也没打算以此事扳倒他, 不?过敲山震虎,让他暂时消停一阵罢了。”

所以他刻意?逼的很?紧,让周义?明?不?得不?去找胡成文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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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叹口气,劝道:“胡刺史在蓟州盘踞多?年,树大根深, 要扳倒他只怕不?易,您别太操之过急。”

谢钰初来蓟州境况堪称四面楚歌,被胡成文屡次刁难, 他尚且能忍耐, 眼下形势大好, 他反倒按捺不?住了,长乐不?免替他有心。

“胡成武能够被绳之以法, 全靠昭昭设计放出了消息,胡成文记恨她甚深,上回若不?是昭昭机敏,只怕已经被他所害,我?岂能容他太久?”谢钰眉眼微沉,眸光锋锐如刀。

昭昭答应和他重新过日子,他反倒对官场上的事儿上心起来,最起码得替她除了这些隐患。

就算他暂且不?能让她过上在长安那般荣华优渥的生活,最起码也得让她能够安稳度日这是一个男人?基本?责任。

他凝眉思量片刻,和长乐说完了正事儿,忽的问道:“昨日...昨日在郊外小院,我?看见你和夫人?说话,你说完之后夫人?便决定要留下了,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长乐没想到他居然看见了,他脸上一慌,却不?敢有丝毫隐瞒:“卑职想让夫人?知道您对她的心思,所以,所以卑职说了...您为夫人?顶罪才遭贬谪的事儿。”

他把那日对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又跪下请罪:“是卑职多?嘴,请大人?责罚。”

谢钰似乎有些失神,沉默片刻,才道:“罢了,你下去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长乐走了,谢钰脸上才渐渐带出几分颓然沮丧,眉眼却因此生动起来,多?了点年轻人?特有的不?稳重。

虽然昭昭同意?了试着和他重修旧好,但她待他远不?如刚成婚那时浓情?蜜意?,她长大了许多?,也比以往独立许多?,也不?那么爱撒娇黏人?了,这个认知让谢钰心神不?宁。

这就好比一面镜子,她现?在的独立自我?,全是他当初身为丈夫却不?负责任的投射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当初明?明?最盼着她成熟沉稳,成为一名?合格的世家妇,如今她经了世故,渐渐能够独当一面,他又怀念起她天真娇憨,无比依赖自己的模样。

谢钰用?力揉了揉眉骨。

长乐的话,更是印证了谢钰心里的一个猜测她并?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和他重修旧好,很?可能是出于?感激愧疚,才愿意?留下。

这个认知让谢钰心中患得

依譁

患失再?深的恩情?和感激,也终有还完的一日,等到她觉得和他两不?相欠的时候,还会选择继续留下吗?

原本?他以为,只要昭昭肯留在自己身边儿就够了,现?在她肯留下了,他又在意?起她的心是否在自己身上当初她体会过的寝食难安,眼下也轮到他饱尝了。

第 103 章

沈椿眼下已经‘病愈’, 但?为了不引起外面的慌乱,她还是暂住在城郊的小院里,等几个大夫轮番诊断之后?才能自由出入。

这小院是谢钰从一个乡绅手里买下的, 已经颇有?些年头?了,西屋房顶有?几处漏风的地方, 她搬来梯子爬上屋顶,把漏风的屋子修了修,又清了清扫了扫屋顶的积雪。

被贬蓟州, 谢钰自然不能向以往一样呼奴唤婢的过日子, 下人仆婢是一个没带, 只?带了手下的部曲,眼下那些人都在外面办差, 家里的事儿都得沈椿亲力亲为。

谢钰一进家门,脸色都变了:“你这是在做什么?!”他表情严肃,提声道:“快下来!”

他一边说一边想上来, 沈椿忙摆手撵他:“去去去,你别?凑热闹,小心把屋顶压塌了。”

她顺道儿把屋檐下的冰溜子都摘了,这才手脚利落地踩着?梯子下了房顶。

谢钰正要伸手扶她,她都没瞧见他伸出来的那只?手, 脚下一蹬就落了地。

她张开双臂给他示意:“你瞧,我?这不是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