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忌发现她脸色不对,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嘴巴子,放下身段哄她:“我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他见沈椿扁起?嘴巴,快哭了似的,他慌里慌张,口不择言:“别哭啊,你别忘了,是?我先认识的你,大婚那天,也?是?我和你拜的堂成?的亲,谢钰不过是?个意外罢了,咱俩才是?正经夫妻呢!”
他刚才说的什么私奔通奸的话?实在太难听,沈椿心里没好受多少,吸了吸鼻子,‘吧嗒’一声,眼泪砸到他手背上。
谢无忌和女人打交道的经验极少,长这么大也?只喜欢过这一个人,现在俩人又正在失而复得的时候,他对她自然是?极上心的。
他彻底慌了:“别哭了祖宗,要不我带你下马车走走?你会骑马不?”
沈椿别过脸:“我不会,我不出去?!”
“我教你,我抱着你骑!”
“我不喜欢,每次骑马颠得我腰疼!”
谢无忌碰了一鼻子灰,耐着性子哄了好半天,又保证道:“我来想法子,保证让你和谢钰把婚事离了,这样成?吗?”
沈椿心里不大信,她也?不想让谢无忌为难,吸着鼻子应了声。
谢无忌也?咧开嘴笑了,他正要说话?,马车车板忽的被轻叩了三下,他脸色微变,先对着沈椿道:“你先歇会儿,我有点事儿,去?去?就?来。”
说完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马车外等?着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突厥人,这人是?哥舒苍的一个堂弟,名唤哥舒那利,他也?是?哥舒苍的心腹,这回被特地派来配合他行事。
谢无忌避开了自己的手下,和哥舒那利绕到后方隐蔽处,哥舒那利表情?凝重:“这一路你真要带着这个女人?”
谢无忌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不答。
哥舒那利尚觉察他眼底的不快,继续道:“这女人是?个累赘,不如?你把她先交给我,等?事情?结束,我一定把她...”
他话?才说了一半儿,谢无忌猛地扬了下手,一道银光闪过,在哥舒那利的脸颊拉出了深深一道血痕。
哥舒那利大怒:“你...”
他这话?才脱口,正对上谢无忌一双闪着寒光的笑眼,他心头一凉,终于反省自己逾越。
他放下姿态,解释道:“我不是?想插手你的事儿,只是?可汗有意把阿史那家的公主嫁给你,你如?果带着这个汉族女人去?突厥,总归不大方便...”
谢无忌拔下插在树上的匕首,挽了个花儿重新插回靴子里。
他懒洋洋地道:“我又没说不娶阿史那家的那个,你着什么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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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细作当久了,他对谁都是?撒谎敷衍信手拈来,前一刻答应的事儿,下一刻就?能掀桌翻脸,谁也?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是?真是?假。
谢无忌还真没想过娶娶阿史那家的公主,但这不妨碍她随口应承,反正空口说白话?又不要钱。
哥舒那利得了保证,也?不再多问?,再次岔开话?题:“这女人知道咱们要去?突厥吗?你身上有一半儿突厥王室血脉,她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她会答应跟你叛出家国吗?你可别让她坏了咱们的事儿。”
他屡屡拿沈椿试探,已经犯了谢无忌的忌讳,他唇畔那缕笑也?凝了点寒意:“她的事你不必探听,我自有分寸。”
第 69 章
就冲谢无?忌那个心狠手辣的架势, 哥舒那利哪敢多嘴?
但他们这?次是要找到制造神机弩的匠人,逼问出?神机□□,此事一旦成了, 突厥便?能破了河道关,一路背上, 直取中原腹地,这?是万万不容有失的。
瞧谢无?忌这?个样子,他想把人要来辖制是不可能的了。
哥舒那利沉下脸:“...不是我要多嘴, 只是她之前毕竟是谢钰的夫人, 最重要的是, 你们多年?未见,你早不是当年?那个小小少年?了, 你这?些年?杀过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血只怕你自己都记不清了,你真觉得她能接受一个心狠手辣叛国背主的人?她会心甘情愿地跟你回突厥吗?”
谢无?忌瞳孔猛地缩了下,仍是冷冷道:“我说了, 这?是我们二人的事儿?,用不着你插手。”
哥舒那利嘴巴动了下,但见谢无?忌脸色难看,想到这?位的杀性,他还是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其实他还有个问题没问出?口, 像谢无?忌这?样的相貌才干,只要他肯,身边一定不缺女人, 何?至于喜欢一个小丫头喜欢了这?么多年??
谢无?忌手指揉了揉眉骨, 撩起帘子重新上了马车。
沈椿这?会儿?又乏了, 蜷起身子又睡了过去。
谢无?忌见她脸上多了点酣睡的晕粉,神情不觉缓了缓, 小心翻出?枕头和被褥,给她垫好盖上,然后单手托腮,看着她的睡颜出?神,眼底不知不觉多了点笑。
他的小姑娘长开了,也?变漂亮了,难怪他一直没认出?来。
他还记得她那时候黑黑小小的,像是一只皮包骨头的野猫,跌在坑里?被捕兽的陷阱夹住,一声一声叫的凄厉。
那时候谢无?忌还是谢家部曲,本来是有主人颁布的任务在身的,他这?人天生没同情心,本来想弃之不管的,但走出?几里?地,她那一声一声惨叫扎根在他脑袋里?似的,扰得他心烦意乱。
他低骂了声,终于折返回去,扔下麻绳把她拉了上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给她上药,背着她出?山,背地里?帮她解决了垂涎她的老光棍,临走的时候还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给她了,那段时间谢无?忌自己都纳
忆樺
闷自己怎么转了性了。
到很久以后,谢无?忌才反应过来,有个词叫同病相怜。他没有能耐护住少时的自己,但那时候他至少还有余力庇护得了她。
谢无?忌这?一坐就是半天,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沈椿才再次睁开眼,有些茫然地问:“什么时辰了?”
“快入夜了,”谢无?忌把热好的干粮和肉干递给她:“睡饱了?吃点东西吧。”
这?吃食实在简陋,谢无?忌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下巴:“先吃这?个垫垫肚子,等到了城里?我再带你吃好的补一补。”
沈椿接过干粮:“这?有啥,有饼有肉就挺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