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梳妆台前?,正重新在化淡妆。从时悠晚踏进门,她就听出来是谁了。但直到时悠晚出现在了镜子?里,她才面带微笑,礼貌起身?。
“小默,祝贺。”
迟羽默微微颔首,接过了花,却没多看一眼,随手?就放到了化妆台上。
在见?到迟羽默的微笑时,时悠晚的心也雀跃了一下。可转眼,雀跃的心又随着那束被冷落的鲜花而跌入了谷底。
跟自己有关的一切,都已?不再是小默所珍视的。
“晚上的庆功宴,我就不去了。你…少喝点酒。若有难缠的资方找到你,就都推给沈沐汐。”她是赞助商之一的代表,自然?也有庆功宴的邀请函,只是小默不想看到她,她身?体也还没好全,就没想过要去。
迟羽默是冠军,是当之无愧的主角,今晚必定少不了应酬。
事到如今,她已?然?打消了要把迟羽默从沈沐汐公司带走?的念头?。小默把模特当成了新的职业,新的理想,那跟着沈沐汐,不比跟着她差。
平板和手?机都在化妆台上,可迟羽默一点没有要拿它们跟时悠晚对话的意?思。
只点头?回应。
时悠晚今日的妆容,似乎要比平常浓一些,“腮红”打得也格外明显。头?发没有高盘,低低的扎着马尾。
配上西服,本该是一身?相当精神的打扮,但迟羽默却丝毫都感觉不到时悠晚的精气神。
讲实话,她更钦慕从前?那个强势的时悠晚,大概是种慕强心理吧。
“不早了,我就不妨碍你上妆换衣服了。”
时悠晚笑得勉强,怕再多待一秒,就要忍不住咳嗽,“还没跟你说过,你穿礼服的样?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绿色、白色、黑色、蓝色…每一种颜色穿在你身?上,都很好看。”
【谢谢。】
这?是最简单的手?语,也是迟羽默第二次对时悠晚做。
这?样?的赞美,她不是第一次听见?。沈沐汐、经纪人、造型师还有秀场的一些人,都对她讲过类似的话。
她听了之后,内心已?毫无波澜。
“你先忙,下次见?。”
迟羽默每在时悠晚面前?打一次手?语,都是对时悠晚心脏的加倍穿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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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心脏的疼,忍着喉咙的疼,时悠晚转身?出了休息室。刚一出门就握拳抵唇咳嗽起来。
“时总……”
“别说话。去外面。”
听到咳嗽声的迟羽默陷入回忆。
时悠晚是病了吗?她的病,跟那日在床边守了一晚有无关联?所以她今天化浓妆,其实是为了遮掩病容。
小默,不可以,我感冒了。
没事的姐姐,我身?体好,把你的感冒给我吧。你不用动?,都交给我,我帮你发发汗。
别胡闹,感冒是想给谁就能给谁的吗?荒谬…唔。
我说能就能,姐姐等我,我去关灯。
记忆中?,时悠晚的上一次感冒是在多久前?呢?是去年,不,是前?年的十一月了。
比较严重,咳嗽、高热、畏寒、咽痛、鼻塞,声音嘶哑、头?疼头?晕,多症齐发,睡眠和食欲也很糟糕。
不是谁的发/情期,也不是谁的易感期,她缠着时悠晚连续做了三晚。
每夜抱着时悠晚入睡,每天向乔可询问时悠晚的感冒有没有好转,到生病的第五天,时悠晚的不良症状都消退,而她自己却中?了招。
睡前?时悠晚也让她跟着一起喝了预防感冒的冲剂,她虽被病毒入侵,但只病了三天。
那也是没见?时悠晚的三天,她的感冒,来无影去无踪。
时悠晚至今不知。
回忆里的时悠晚太过撩人,迟羽默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身?体和心理的感觉都很不好,像是某种预示。
等时悠晚和乔可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陈秋雪才又进来了:“默小姐,华姐说她到宴会?厅了,在等我们。汐姐不过去。”
【好,我去换了衣服就走?。】
时悠晚亲手?送她的花,和去年乔可送来的那束花一样?,都被她丢弃在了后台。
后台有很多被刻意?“遗忘”的花,花篮、花束不下二三十个,都是各位选手?的亲朋好友或粉丝送的。
而时悠晚送的花,跟那些性质相同,并无特别。
有些东西,带不走?也留不下,就像时隐时现的天上月。而有些东西是有保质期的,就像被拔/出土壤的绿植、鲜花,即便带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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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样?会?枯萎调败。
若一味强求,只会?画地为牢,平添烦恼。只有认清并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才可开雾睹天,柳暗花明。
坐上车,迟羽默收到一条乔可的短信。
【乔可:默小姐,祝贺你摘冠。去年你毕业演出那晚的花,还有今天的这?束花,都是时总自己选花搭配了让花店包装的。每束都以风信子?为主,蝴蝶兰为辅,另外再配上了进口郁金香等花材。希望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