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还等他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工农兵大学，他就在村里请人唱大戏。唱他个一天一夜，好好显摆显摆他大孙子考上了大学。

他也答应他爷，到时候拿录取通知书来给他看。他还没考上工农兵大学呢，他爷咋突然晕倒了。

大宝也看出来他娘也心急，很懂事的带着二宝去洗澡，自己洗完就给小宝洗。

谢晚凝今天夜里，辗转反则，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大宝就领着二宝去他奶那。

89 ? 中风

沈母也是一夜没睡, 坐在床上，面容很是憔悴，头发灰白, 似乎更老了几分。

看到大宝过来, 眼泪顺着脸往下淌。

她这一夜辗转难眠咋都睡不着, 满脑子都在想老头子会不会有事。老头子要是走在了她前头, 剩下的日子她一个人怎么过。

三个儿子都成了家还都是听媳妇的软蛋货, 她跟儿媳妇的关系又不好。等她老了干不动的时候, 儿媳妇要是说不愿意管, 到时候她咋办？

看村里那个成婆子多可怜, 一个人拉拔两分自留地，要不是村长偶尔接济, 估摸着也活不到这么大岁数。儿子要是不管她, 村长可不会接济她。

再说, 分家后她跟老头子干多少吃多少，平时也有孩子的孝敬, 日子过的是比不分家的时候顺心些。眼看着大孙子长大了, 考上了初中，还是第一名的成绩, 村里的孩子加一起都没她大孙子厉害。

老头子还跟她说想看大孙子考大学呢, 这要是走了, 她往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沈母越想越慌, 越想越难过。

大宝来的时候拿了四个他娘热的肉包子，用白面加玉米面掺着包的，味很香：“奶, 你先别哭, 我听我娘说我爹带爷城里大医院看病, 会没事的。”

“你先吃包子吧，我娘包的包子可香，你尝尝。”

沈母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想起来吃饭，心焦的不行，原本也不觉得饿，大宝这一说她才发觉肚子咕咕叫。

这会大孙子在跟前闻到包子散发出来的香气，加上孙子在旁边宽慰，心里轻松了些。她接过包子，闻着里面带着的肉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肉包子已经不那么烫了，沈母一气吃了三个，还觉得不大饱。老三媳妇现在的手艺是真好，包子里有肉有豆腐还有细粉条，原本没胃口的也吃了不少。

剩下一个，也吃了算了。沈母把包子继续往嘴里塞，刚咬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沈知秋回来了。

沈知秋到家的时候神情凝重，脸色发黄，也像是一夜没睡。他担心他娘在家里惦记他爹，所以他爹一醒就赶紧先回来跟娘说说。爹那里也需要娘照顾。

沈知秋心里忧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娘开口，医生说他爹脑子的一条血管不通畅才晕倒，虽然问题比较轻微，但还是导致了半边身体瘫痪。说明白点就是中风，现在左半边身子有些不听使唤。

这他娘知道了怎么接受的了。

走进屋内，沈知秋焦虑的神情仍未散去。

大宝看到他爹回来眼睛一亮，小脸皱成一团，焦急的问道：“爹！”

“爹，我爷咋样了？他醒了没？”

二宝：“爹，我爷他没事吧？”

沈母看到三儿子，也急着要从床上下来。

沈知秋拍拍儿子的头走到沈母身边，把他娘又按回床上，用软和点的声音跟他娘说话：“娘，我爹是中风了，不过你别担心，医生说不是严重的，送去的也及时，我爹只是左边的手跟腿不大听使唤。”

“以后拄个拐杖多溜达溜达可能就好了。”

沈知秋难得的对着老娘有耐心，就怕她着急上火。一夜没见着，他娘头发都白了很多。

沈母一听说老头子是中风，半边身子都瘫痪心里一梗，头嗡嗡的，手里的包子也吃不下去了。

泪眼婆娑地看着沈知秋，一边点点头，一边试图忍住眼泪。

能活着就好，老头子只要活着就好。

“老三，你爹现在啥样啊？那瘫了，医生有没有说咋给你爹治？”

沈母哽咽出声，少来夫妻老来伴，老夫老妻互靠山。只要老头子在，她在儿子面前才有些底气，儿子要是不管她，她跟老头子过自己的日子就啥也不怕。

老头子要是不在，她一个老婆子去哪都是招人嫌弃的。

听老三的话音，老头子说是瘫了，但是还能动，只半边身子不大听使唤，那医生再给治治，万一好了呢？

沈知秋：“我爹在县医院住院呢，医生在给治。”

“娘，你收拾收拾东西，拿着换洗衣服跟毛巾去医院照顾着爹吧，医生说得住半个月。地里的活就别干了，我们兄弟三个一家给点就够你跟爹吃的。”

沈知秋塞给了沈母十张大团结：“这钱你拿着，我们要是赶不及送饭，你就买着吃。”

不是不想照顾爹，过两天大队里就组织秋收，关乎一年的收成呢。他们三个商量着，就不让他娘去上工了，来医院照顾爹就行，到时候一家给点粮食就够他们吃的。

当然他们也是要找时间去看爹的，有啥情况娘一个人也不行。

沈知秋回来就是跟他娘说说情况，然后送他娘去医院的。

沈母深吸一口气，抬手抹掉脸上的泪，就要起来去收拾东西。

老三就是不说，她也是想去看看老头子，去照顾他的。自己不在跟前瞧着，心里哪里放心的下。

老三给的一百块钱，她厚着脸拿着了，在医院的确是没法做饭。老头子要是在卫生所，她还能在家里做好饭送过去。在县城就不行了，太远。

沈母收拾了两件换洗衣服，拿个洗脸盆，一条毛巾。跟着沈知秋走了。

大宝跟二宝又回了家，把他爹带回来的消息跟谢晚凝说。

谢晚凝也有些唏嘘，公公没跟人红过脸，见谁都笑呵呵的，那么和善的一个人，怎么就遭了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