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拍着清俊的背, 脸上笑哈哈的, 那眉毛是皱着的,给清俊使眼色。
那姑娘喊他呢,他在这梗着脖子不说话, 脸拉的老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领对象回来见见, 是回来给找事的。
他这个样子让人家姑娘咋想。
清看看他哥,再看看他姐,都是笑盈盈的看着他。许雅也乖巧站在那里,又喊了一声清俊哥。
清俊不得不歇了脾气:“哥,咱一起进去。”
“好,好,好。”
“甜甜,下来,让你姑姑抱着多累。”
甜甜一把搂住谢晚凝的脖子,搂的紧紧的,还把脸贴在谢晚凝的脸上,盖住了谢晚凝的眼睛。谢
晚凝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调皮。
“没事,我们甜甜不重。”谢晚凝领着众人进了屋。
后院那里虽然小,但是收拾的妥当,还没有太阳。沈知秋把桌子搬出来,清河跟清俊搬凳子,谢晚凝拿出提前买好的奶糖放在盘子里端出来放到桌子上,盘子里许雅很近。
她又洗去几个苹果放上去,拿走一个给了谢甜甜,然后领着谢甜甜回厨房,张罗做饭。
她一开始的打算是先坐下跟清俊对象聊聊的,毕竟是小弟领回来对象,是要结婚的,当然是想多了解了解。
经过刚刚院子里那一岔,还是算了吧,她不喜欢这个姑娘。估计这许同志心里也不想来这村里,嫌弃他们是乡下人。刚刚跟她说话,介绍,也是因为清俊发了脾气,她软和下来哄清俊呢。
听听那介绍,是清俊的对象,城里户口,纺织厂上班。
谢晚凝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清俊要是愿意这姑娘就愿意吧,不过到时候她顶多给帮忙张罗张罗。
就拿今天来说,拿出东西给人招待好就行。
桌子前,月芽在旁边当陪客,笑着拿起一个苹果递给许雅:“许同志,我瞧这苹果又大又红的,你尝尝甜不甜。”
许雅脸上扯起一个笑,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许雅心里挺意外的,一个农村的人家,招待人还能拿出奶糖跟苹果,别是打肿脸充胖子吧。不过她听清俊说他的工资都给了他姐,这该不会是清俊的工资买的吧。
清俊他姐这样花他的工资,合适吗?清俊在砖瓦厂里上班,那活又脏又累,挣的都是辛苦钱。也不知道他姐是怎么忍心花这钱的,还手这么松,买这么贵的东西。
这些钱应该在结婚后交给她,现在都被他姐花了!
许雅的脸色渐渐的不太好看,转念一想,这是用她对象工资买的,她干嘛不吃,不吃白不吃。不过她不吃清俊嫂子拿的,怕不干净。
许雅扭头看清俊在和他哥说话没注意这边,就不掩饰的把手里的苹果放回盘子,拿了另外一个放身上擦擦才往嘴里放。
月芽当即变了脸色,两只手攥在一起,再说不出话。
怪不得刚刚要把胳膊抽走,原来是嫌弃她。
月芽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皮肤粗糙,手关节大一点不秀气。
她曾经也有水灵灵的时候,可是成了家后,样样得自己来,每天撅着屁股在地里忙活,这手可不就是糙了嘛。
公公婆婆别说帮忙,就是瞧都没来瞧过。都在一个村里住着,那两个老的愣是一下都不来,她从怀孕到生甜甜那一年,清河一个人挣工分养他们三个,眼看着要瘦脱了相。
她们家跟大姑姐家没得比,家里啥吃都没有,没东西给清河补补。
她实在不忍心让清河一个人在地里干,索性带着甜甜一起下地。
没人给看着,就把孩子拴在地头上,铺个蛇皮袋,干会活直起腰看一眼。
孩子哭也没法,只要不摔着就行。
村里有人看着了,就去问公公婆婆咋不来帮忙看看孩子,清河好歹每年给送了粮食孝敬。那人回来跟她学,说公公当时好嫌弃的一张脸,说不就生了个丫头,有啥好看的。
给她气的,恨不得一粒粮食都不再给他们吃。
还好大姑姐偶尔会来把甜甜接走照顾几日,让她能松口气。
前两天大姑姐特意来家里坐坐,说清俊今个领对象回来,清俊不想跟爹娘走动,他也就认清河这个二哥,他们家说啥都得去家里看看,得给人家姑娘面子。
其实,按理来说清俊领对象回来,是该清河张罗的,清河是他亲哥。可他们家那两间土坯茅草屋子哪有大姑姐这几间青砖大瓦房敞亮。
虽然院墙跟后面的猪圈什么的也是土坯,那也比他们家强百套!大姑姐应当也是想到这点,才把这事揽了过去。她跟清河自然非常高兴,满口答应要过来瞧瞧的。
听说清俊的对象是城里人,她昨天上午把家里最好的衣裳洗干净晾好,烧热水一家人都洗澡洗头发,就怕给人家姑娘留下不好的印象。也怕人家姑娘嫌弃他们埋汰。
进屋瞧着这许同志笑盈盈的,还以为是个好说话的,别想到还是嫌弃他们,连她给拿的苹果都不吃,就连盘子里的也在身上擦擦才放嘴里。
月芽自个也是个要强的,在娘家的时候,几个弟弟都听她这个姐的。结婚后,虽然也是下地挣工分,但是清河是个体贴的,除了公婆那事,从来没她委屈受,更是没有摆过脸。
这姑娘一来就这个样子,瞧着像是只认清俊,不认他们这些亲戚似的。
月芽搓了搓手,也歇了跟许雅说话的心思。
过了会,院子里只有清俊跟清河小声说话的声音。
厨房里,谢晚凝在剁青椒,甜甜窝在她姑父的怀里问谢晚:“姑姑,小宝哥哥呢?我想找小宝哥哥玩。”
甜甜偶尔会在这里住一两天,都是小宝领着玩,大宝跟二宝要上学。
“去他奶家送东西去了,等会就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谢晚凝话音刚落,二宝跟小宝一起回来了。
俩小子也不知道他们的小舅今天领对象过来,进门就喊了舅舅,妗子。旁边不认识的,笑笑就过去了,以为是月芽妗子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