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他。”虞甯打断道,“这所有事的源头,仍然是萧寰。嫣嫣,自从你跟萧寰牵扯在一起,无论是在哪边,所有事都偏离了正轨。你现在还觉得,你们坚持下去是正确的么?”
虞嫣知道虞甯对自己和萧寰的事一向持否定态度,道:“那要看你怎么定义正轨。”
“所谓正轨,就是你们原本各自应该过的生活。比如你。你会好好做你的演员,风风光光,每天做自己喜欢的事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人都找不到,又何谈事业?”虞甯道,“嫣嫣,你有没有想过,在你和萧寰的关系里面,只有你在一直放弃。萧寰现在已经夺得了京城,离登基就差一步了,不是么?”
虞嫣皱皱眉,道:“这话不对。如果我们没有发生交集就是正轨,那么我和萧寰都不会有今天。没有我,他去年被刺客袭击的时候就会死掉;没有他,我会被绑
架,生死未卜。换个角度想,正是因为我们互相影响,今天我才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跟你说话。”
虞甯哂然。
“你总是这么固执。”他叹口气,“我们互相这么杠下去,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虞嫣望着他,不由苦笑,神色却变得认真。
“哥,”她说,“我知道你和叔叔是为了我好,你们反对,我也能理解,可……”
“反对?”虞甯打断道,“爸要是真的反对,会让我带这么多药过来么?若不是为了这个亲家,我会往自己手上扎这么多针?”
虞嫣愣了愣。
“你知道我爸最擅长的是什么?”他拍拍虞嫣的肩头,意味深长,“是谈判。”
*
皇帝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只觉身上有些沉,但并不觉十分不适。
听到动静,一人走在近前,声音里带着惊喜:“陛下觉得如何?”
是蔡瑜。
皇帝张张口,忽而发觉嗓子干得很,说不出话。
蔡瑜连忙将水端来,喂皇帝喝下。
没多久,皇帝觉得舒服多了,正要开口说话,忽而望见了头顶幔帐钩子上吊着的一件物什。
那东西,皇帝见过。是医院里给病人挂的药水,人们管它叫点滴。
有那么一瞬,皇帝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发现皇帝看着上方,蔡瑜忙道:“昨夜萧先生父子和滕女君过来了,陛下用的这些药,就是他们带过来地。”
萧先生父子?皇帝一怔,已然不打算再问昨晚那通道毁掉不曾。
”他们
在何处……“皇帝话才出口,蓦地看到从屋外走进来的人。
正是虞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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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长谈(上)
宅子一年多没有人长住,门外的屋檐下,几只燕子在新筑的巢里叽叽喳喳地闹着。
那声音传来,却显得屋子里更是安静。
皇帝靠在软褥上,经过昨夜的抢救和用药,他的脸色虽看上去仍然不佳,但已经恢复了精神。
张茂伏拜在榻前,神色愧疚,将昨晚的事一一道来。
“臣无能,辜负陛下所托,未得为陛下分忧,恳请降罪!”他重重叩首。
皇帝看着他,没说话。
少顷,他看向案上。漆盒里,那两只玉司南的残件仍然放在里面。因为昨晚摔得太猛,一只磕掉了一个角,另一只则已经摔得四分五裂。
“如此说来,《永明樵问》所言,并非属实?”皇帝道。
萧寰道:“文皇帝只是将此法记叙下来,不曾验证过,想来也并不知是否属实。”
皇帝听着,若有所思,脸上的神色已然没有了昨夜的坚定。
再看向不远处,虞祥坐在下首。他不习惯跪坐,萧寰令人用褥子把坐榻垫高,像沙发一样。
虞甯、虞嫣和滕蕙则站在他的身后。
自从皇帝醒来,众人就一直待在这屋里,刚才张茂说的话,他们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纵然是昨夜已经知道了详情,虞甯的脸色也很是不好看。尤其是当张茂说到他遵照皇帝的意思,要将通道毁掉的时候,虞甯的脸色更是阴沉。
滕蕙虽然在皇帝面前仍不敢不敬,但上次毕竟被偷梁换柱摆了一道,心里也很是不爽。忽
然,她瞥见站在萧寰身侧的王熙正将目光投过来,随即翻个白眼,转而看向别处。
虞嫣和皇帝已经早已把话说开,此时也不想多言,只闲闲地旁观。
只见皇帝对张茂道:“卿不必自责,昨夜辛苦,且歇息去吧。”
张茂一愣,忙道:“臣不觉辛苦,陛下……”
话没说完,皇帝抬手止住,声音和缓:“朕无妨,去吧。”
张茂见皇帝这般坚持,踌躇片刻,只得再度一礼,告退而去。
皇帝又对萧寰道:“朕与虞先生有话要说,卿等亦可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