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河岸,李春风能看见杜果行营的点点火光。杜果更是欣喜若狂,和他仅剩的两个手下抱在了一起。
他们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杜果将一枚金符交给了那位叫哈里的猛汉,哈里含着泪行礼,连休息也来不及,率先策马过河。
杜果浅笑回头,对李春风说:“李姑娘,你的家人还没有来,咱们先等等吧。”
李春风翻身下马,胡乱将宋不知一起扔在了地上。
宋不知痛得翻了个白眼,并未说话。
杜果劫后余生,眼前胜利在望,此刻当真是他这半月来最为放松的时候。他和他的手下在河边生起篝火,又去河中捉三条鱼烤了吃。
“李姑娘,吃点东西。”杜果十分热情地招呼李春风,李春风却不理他,她撩开裙摆,认真处理连日“急行军”造成的大腿上的擦伤。
望着她裙摆下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杜果眸中光芒渐暗,取而代之的是看见猎物的欣喜。
他叉腰走到李春风身边,将自己的外袍子脱下来,搭在她肩头。李春风疑惑抬头,将裙摆放下遮住了春光。
“你跟着我一路奔波,衣衫都破了。”他说着,将李春风的小手揉在掌心,“等我们回去漠北,我自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再不会受委屈。”
李春风还没表态,不远处躺着的宋不知已气得“哼”了一声。
“宋公子,莫怪我横刀夺爱。”杜果进一步扣住了李春风的窄肩,宣示占有,“你身边的女子想必不少,否则三娘怎会被伤透了心要离开你?竟然你不疼她,换个人来疼吧。”
宋不知不乐意了,咬牙道:“把你的手拿开,否则就是漠北王庭我也追去杀了你。”
谁想李春风主动牵住了杜果的手,在宋不知目瞪口呆中,引着杜果往暗处走去。
杜果玩弄了宋不知一把,哈哈直笑,任由李春风带着他,走到了远离篝火的地方。
见他们越走越隐蔽,杜果心头已起了骚动,他一把搂住李春风,沙哑着声音问:“你要和我说什么,来这么远的地方?”
李春风嫣然一笑,这几日的冷淡如薄冰消融。她纤臂环住杜果的腰,娇声问:“你刚刚说,带我去漠北过好日子,这话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杜果细细摩挲她的下颏,身体里原始的悸动已开始发酵。
他忍不住俯身,亲吻李春风,却被她灵巧地躲开。
李春风很在意她的好处,问:“那你要怎么对我好?”
这带着娇声的询问,简直是欲拒还迎的小把戏。杜果心中欲望更是喷薄,手已不安分地探李春风的腰间。
“做我的王妃,成为部落的女主人,够不够好?”
“你骗人,你肯定已经有王妃了。”
“你去了就是新的王妃。”杜果手上动作不歇,强势地穿过她的裙襟,身体却忽然僵住了。
李春风淡淡勾唇,笑问“怎么了?”,搂着他背的手中,已多了一把匕首。
“李姑娘,是我冒犯了,咱们有事可以商量。”
“杜果王子英俊不凡,三娘心向往之,何谈冒犯?”李春风眼中一片冰霜,她松开杜果,却并未放下匕首,“你同我没有仇怨,我大可告诉你,你已中了宋不知的圈套。”
杜果脸色一白,阴冷问:“你什么意思?”
李春风努了努嘴,示意杜果回头看。杜果僵硬转身,河对岸的行营火光冲天,杀声隐隐,他仿佛被丢入了冰窖中。
“怎么可能?!”杜果压根不能相信,他们已是快马加鞭,梁人的骑兵怎会有这样快的速度,快速行军并立刻突袭?
还有宋不知那支神出鬼没的精锐,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可惜杜果已到了最后关头,思忖这些也无用了,终究是他放松了警惕。
“你们合力演的这出戏,竟然连我都骗过了。”
“对宋不知的恨,不是演的,不怪你没有识破。”
“你恨他,为何要帮他?”
李春风眸光微暗,说:“我只是不想那片荒地再立起石碑了。”
杜果尚未听明白,远处,宋不知已策马而来。
李春风迅捷出手,匕首在掌间翻转,刀刀直朝杜果的要害而去。杜果拔刀相迎,虽不落下风,却无法逃出李春风的攻势圈。
破空的鸣镝嗖地插进杜果的背心,他惨叫一声,口中鲜血喷涌,跪在了地上。
宋不知策马上前,银辉一闪,手起刀落,鲜血喷涌,杜果的头颅已滚进了草堆!
李春风静静望着血泊将杜果的身体浸透,巨大的虚无忽然从心底涌出,几乎将她的吞噬
蓦地,有人捏住她的手臂,摇晃她的身体,李春风恍然回神,见宋不知担忧地望着她。
“他没……到你吧?”宋不知古怪问。
李春风摇头,见袁盎带着人马赶来,从草丛中捡起杜果的头,李春风立刻别开了眼。
宋不知侧身搂住她的肩,夹着她朝河边走。
“别回头,别怕。”他嗓音轻缓,似柔软的小手,揉捏她的心,李春风深缓了一口气,似乎好过了些。
河对岸的战事同时了结,一身玄甲赵南风领兵赶来,在火光中辨认出宋不知,欣喜道:“静为,杜果的人头呢!”
宋不知斜了眼李春风,指着袁盎处,说:“已拿到了。”
“真有你的,这一次我们不但扫清了北人残兵,还夺下他们一员大将,你回去必是头功。”他溜马走来,看见宋不知搂着一纤弱女子,好奇“咦”了一声。
他还欲细看,宋不知已遮住了李春风的脸,李春风顺势躲进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