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他控制了李春风,修改了系统,要在这里和我们斗个永生永世。”
“不是和你们,是和我。”裴然纠正道,“关于裴溟轲的身份,以及他如何控制李春风,我还需要外界信息的佐证。这个只有交给你了。”
小方叹了口气,说道:“我会上报指挥部这里的情况,等待他们的命令。”
别有人间行路难(51)
天亮之后,北人并未立刻攻城。他们的小股兵力围绕着灵山城附近扰动,劫掠沿路的百姓和粮食。更多的兵力集中在西侧高地,要同这“恼人的虱子”决一死战。
李春风乔装成普通老百姓,在北人细作的协助下,再次入城。
“宋不知已入城了吗?”李春风见面第一句便问道。
细作道:“尚未入城,但他确实回来了,今日灵山城内群情高昂,以为真的能够抵御住我们的大军。”
李春风好奇:“宋不知回来了,灵山城内定会派援军前去接应吧?”
“如果他们打开城门,我们的大军一定会攻进来。西侧高地上的那支军队,被那个裴校尉带走的时候,就都知道自己有去无回,将是弃子了。”
李春风不语,点了点头。
“李娘子接下来有何安排?”北人细作早已接到命令,配合李春风在灵山城内的一切行动。
李春风冷冷瞥了他一眼,说:“你不必管我,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一人就能办到。”
“灵山城内都是雍州军,且如今各处关卡都有娘子的面貌体征。他们接到命令,无论是谁看见你,都格杀勿论。”细作小声劝她,“娘子要成事,恐怕还是走我们的暗线比较好。”
“需要用到你们的时候,我自会来找你。”
李春风根本不听细作的劝告,转身走了。
她身轻如燕,倏然跃上墙头,那细作压根连她的衣角都摸不到,只能惊愕地看着她消失。
李春风并未在灵山城内有任何逗留,径直摸到了灵山府衙的后院,找到宋渊的所在。
宋渊并不在府中。以他的行军做派,此刻必然在城楼上检视军队,共同抗敌。李春风潜入他的屋中,翻开了一些情报和信件。宋不知的确率领了一支援军前来,但这支援军并不是朝廷派来的支援大军,只是他带领了一支先行军罢了。
今日北人以自己兵力的优势,困住灵山,决定啃下西侧高地。宋不知的这支先行军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今日之战是必输的一战。
李春风心中对局势已了然,便约上房梁,在隐蔽处耐心等待着。她真正要见的人,是宋渊。
李春风等了一天一夜,宋渊都没有回来。
直到第二天午后,宋渊方才迈着疲惫的步子,推开门进入屋中。
“都督,激战了一天一夜,您也快休息吧。”宋渊手下的人十分不忍,劝慰道。
宋渊疲惫地坐在榻上,说道:“大军一日未到,我怎能安眠?”
“好在公子和裴校尉都回来了,咱们还有能力同北人再战的。”
宋渊点点头,令手底下的人先行退下。他褪去铠甲,躺在榻上打算小眠片刻。李春风便趁此机会,快速在这间小屋内展开意识领域,将宋渊的意识囊括进来。
几乎同时,宋渊在这片领域内倏然睁开了眼。李春风从梁上跳下来,朝他抱拳道:“宋都督,别来无恙?”
宋渊惊惧地瞪着她,手边的长刀已出鞘,银虹直朝李春风面门而去。
李春风却压根不避闪。在这片领域内,宋渊妄图伤她,压根没有可能。
刀光闪过了李春风的脖颈,堪堪晃在地上。宋渊一个趔趄,转身朝李春风背后又是一刀,结果仍然如前。
“你这妖女!何必在此处装神弄鬼。”宋渊咬牙切齿,恨道,“你若是来杀我的,怎么还不动手?!”
宋渊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长刀忽然被一道极强的力量所控制,死死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再差一步就是他的人头落地。
李春风回头看向他,说道:“你看,我要杀你,压根不需要动手。”
“是耶挈那派你来的吧?他攻城不下便做这些龌龊伎俩!”
“兵法诡道,只要能胜,什么办法都是好办法。”李春风说。
宋渊冷冷盯着她,说:“你父亲说你已失了心智,才会助纣为虐,为奸人所用。我此时瞧你,神智清醒的很,哪里是什么为人操纵?”
“宋都督明察,我的这点小伎俩,还是瞒不过你。”
“你不想瞒我,自然以真面目见我。”宋渊说,“这反倒让我更困惑了,你竟然没有被人控制,为何还要搅动风云,纵容一个恶人坏事做尽,你究竟要干什么?”
李春风说:“这也正是我今夜前来找都督的原由。如往常一样,我想与都督,做个交易。”
“我与你没有什么交易可做。”宋渊别过头,决心与李春风抗争到底。
“即便是能够一举获胜,击败北人大军的交易?”
宋渊瞥了她一眼,反问:“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李春风说:“北人不擅攻城,这场仗你们本是能赢的。但是你们并非和耶挈那在战斗,你真正的敌人是裴溟轲。”
宋渊早已直到裴溟轲的恶名,他说:“此人叛国,我们迟早也会杀了他。”
“你们根本杀不了他。”李春风立刻打断他,“就如你杀不了我。”
宋渊望着她,没有说话。
“想要绝地反击,只有杀掉裴溟轲。而这件事,当下只有我能做。”
宋渊觉得很荒唐,仿佛听见了一个极大的笑话。
“你是说,你要杀掉裴溟轲?听闻你与他朝夕相处,你要杀掉他何等容易?需要我来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