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可那双蓝眸中的轻蔑却凛冽如刀剑。

黑雾被激怒,海浪般涌动着,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静止了一瞬,然后放松了对谢檀衣的禁锢,但仍将人困在床铺间。

“你不肯好好教,那我便自己学……”那一团中分出无数柔软的雾气触手,自谢檀衣的半敞开的领口探入,“谢剑尊,那日我的问题,你尚未解答啊……”

刚恢复呼吸,谢檀衣咳得眼眶发红,缺氧的头脑怎么也想不起这魔物说的问题是?什么,他抬手去扯那些东西,一如那日一样扯了个空,直到它们一圈圈勒住胸.口,缓慢的挤压摩挲着,他才想起来……

“剑尊不妨告诉我,这是?什么?”触手充满恶意?的继续向下,滑过紧绷的腰.身?和小.腹,碰到一处:“这又是?什么?”

白?色的中衣下,是?四处游走的冰凉雾气,谢檀衣闷哼一声,强自镇定?道:“医书上应当有?记录,尊上何、何必必明知故问……”

“哦对,医书上好像是?有?说过……”魔物装出恍然大悟的雾气,低笑着说:“但书上有?好几种叫法,剑尊这个应该怎么?*? 称呼……”

那声音倏然近了,在谢檀衣耳边说了几个污秽不堪的词。

那根本?不是?什么医书上的说法,更像军营中兵士们闲着无聊说来发泄的荤.话?,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学来的。

雾气缠绕包裹着收紧,难以克制的战栗沿着脊椎节节攀升。

那感觉极为陌生,谢檀衣手指曲起握紧,才没有?失态的发出声来。

他少年时忙着随祖父四处征战,正是?少年该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却每天累的粘床就睡,根本?无心去想这些风花雪月,后来入了剑宗,虽然修的不是?无情道,但修行向来讲究杂念愈少愈好,他自然也恪守这条默认的规矩。

可眼下,一切都乱了。

他知道自己表现的越是?失态,这魔族便越会得寸进尺,所以他干脆闭眼不去看,可紧绷的下颌和急促的呼吸早就出卖了愤怒的情绪,垂下的浓密眼睫都?在簌簌轻颤着。

更何况,他其实都?没有?发觉,他掌心握着的那条雾气正缓缓凝实,撑开他并拢手指,蔓延进指缝,仿若十指交握般的亲密。

雾气“看”得见?,这样的谢檀衣,比平时有?趣太多……

那些话?确实不是?医书上学来的,是?那日去金雀城看“美人”听到的,那地方本?就是?魔族的淫.乐之处,魔族也不讲什么礼义廉耻,有?些不讲究的,甚至没进到隔间里?便开始行事。

他不是?不懂这些,他在人间许久,本质上也是欲的化身,怎么会不懂这些。

只是觉得索然无味。

金雀城中那个被千挑万选的“美人”,是?下属送到他身?边做那档子事的,但那丑东西看见?他就开始瑟瑟发抖,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就这样还相?当敬业的要脱衣服,烦得他伸出七八只?触手把人给扔了出去。

可若是?和谢檀衣做这种事呢……

这个念头生出来,便如同?见?了风的野草,疯长着盘踞了他的神魂,整团雾气都?因兴奋而微微战栗着。

他不杀谢檀衣,是?因为谢檀衣确实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其他人在他眼中与山川草木并无区别,他吃掉他们,就如同?人吃五谷六畜。

但对谢檀衣,他有?种本?能的亲近,他神魂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来自谢檀衣,但这种亲近其实不像父母和孩子,更像迁徙的动物会一直寻找水源,他只?有?靠近他的“水源”,才会像跋涉已久的动物那般感到轻松安心。

他想亲近谢檀衣,近一点,再紧密一点……

察觉到那魔物的意?图,谢檀衣霍然睁开眼,许久不说话?,他声音低哑带着气音,也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敢……”他呼吸急促,咬着牙道:“你用这种方式羞辱我,不如直接杀了我,否则有?朝一日,我必将你斩于剑下……”

魔物不以为意?,嗤笑:“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何况就算我不做,你也要……也要杀我……”

他声音渐弱,看着谢檀衣那张写满了倔犟与愤怒的脸。

小小的雾气触手抚过他绯红的眼尾和嘴唇,他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谢檀衣不知自己是?什么神情,索性偏过头,修长的脖颈上青筋鼓动,他哑声道:“你要做什么就快做,我全当受刑了……”

雾气没动,又怔怔的问一遍:“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方才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不仅有?森冷的怒意?,还有?失望和微不可查的……

委屈。

那是?很微小的情绪,如果不是?他的种族天赋,他大概是?捕捉不到的。

谢檀衣会对他展露出委屈的情绪,那就像一只?对他戒备对他咆哮的豹子,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收起了锋锐的爪牙,对他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他本?应顺应天性,放肆行事,去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可这一点柔软却羽毛般飘忽的落了下来,轻而易举的控制住将要脱缰的野兽。

“谢檀衣……”他还是?不成形的一团,凑近时把剑尊那张苍白?的脸几乎都?包裹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们说,这是?人间极乐事,你为何不喜欢?”

“人间极乐事?”谢檀衣冷声道:“与两情相?悦之人才是?极乐,这四个字,与我们有?何干系?”

雾气里?的小红点依次闪烁,触手强硬的捏着谢檀衣的脸,让他转过来直视自己。

“谢檀衣,我想要这个。”他说:“我想要你心悦于我。”

谢檀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疯了……唔……”

像是?不想听任何忤逆的话?,雾气涌进口腔,翻搅一通,太深了,谢檀衣甚至有?些干呕,那冰凉的一团离开时,他听见?雾气疑惑的“嗯”了一声。

谢檀衣咳了两身?,才察觉到中衣下摆处的一片湿润。

一人一雾全都?愣住了。

谢檀衣迅速回神,从脖颈到脸颊瞬间红了一片,他咬着牙,从旁边扯过被子遮住这一片狼藉。

黑雾退开一些,黑乎乎的一团杵在床边,雾气翻涌,挂着一点白?色。

“谢檀衣……”他说:“你看,你弄在我里?面了。”

“你闭嘴!”抓着被子的手微微发抖,谢檀衣恨不得钻进墙里?去:“你……我……我……”

雾气说:“你是?不是?应该负责啊?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快啊,我看那些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