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嚷着要给谢寄然一点颜色瞧瞧的四人,一见穿军装的人来了,立马吓得从地上爬起来,屁滚尿流地跑了。
谢寄然拍拍手上的灰,僵着脸不自在地看着宋邵衔:“刚才多谢了。不过相信你也能看出来,没有你,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宋邵衔没有搭理他,转身看向李徽臻,伸出手想要看她有没有受伤,却在即将接触到的一瞬间又猛地缩回,最终只化成一句:“你们没事吧?”
李徽臻平复了下心情,摇摇头:“我们没事,不用担心。”
宋邵衔点点头:“那就好。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为什么会袭击你们?”
李徽臻顿了下,开口说道:“他们应该是西阳县的人,西阳县想要动工拆除一些老建筑,进行城市建设,但被我们建设局叫停了,因为他们拆除的那一块,早就已经被划入了古建筑保护群。”
“所以当地的居民心里很不满,而我又是当着他们的面管这件事的人,所以就把怒火都冲我来了。”
“说实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之前几次,没有今天这么过火,只是送封恐吓信,送刀子什么的。没想要今天竟然直接动刀动枪的,还差点连累了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李徽臻的心里十分自责,尤其是她一直都把安迎霜看作自己的亲妹妹,如今却让她跟自己一起深陷危险之中。
安迎霜捧起李徽臻的脸,十分严肃认真地盯着她:“李徽臻女士,我十分庆幸今天能在你身边,没有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样的危险。你不用觉得连不连累我们,你想做的事是正确的事。而我们也愿意保护这样的你。”
说完之后随即看向谢寄然:“对吗?”
谢寄然笑着上前摸摸她的头,同样认真地看向李徽臻:“对。”
宋邵衔站在身后,看着他们二人,神情复杂。
第23章
在这三年未见的时间里,宋邵衔一直都在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
他很确信自己爱李徽臻,从小时候就爱上了她。
虽然和她是同龄,但她总是会像个大姐姐一样挡在自己和比他们小两岁的安迎霜面前。
说像个大姐姐一样,还没有那么形象,换个更形象的说法,就像是个老母鸡护崽一样,总是会给人无限的安全感。
其实军区大院的孩子都有一个通病,就是没有多少安全感,因为父母经常会不在身边,待在一起时间最多的,就是一个院子里的小伙伴。
而小伙伴一多,又很容易拉帮结派。
每当这个时候,李徽臻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保护他们的。
大概是什么时候真正意识到自己喜欢她的呢?
应该就是安迎霜十岁生日的那天晚上,烛火照映在她温柔的眉眼,给她踱上一层神性的光辉。
宋邵衔第一次感觉到心跳站如擂鼓的滋味。
扑通扑通!
从那天起,他的眼里就再没有别人了。
1978年春季,李徽臻离开家乡南下读大学的那天,是宋邵衔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
他第一次和她分隔那么远。
而一旁的安迎霜也哭得满脸都是泪水,没有一点女人味可言。
可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女人味的小屁孩,十年如一日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说喜欢他,会把安司令给她带的好吃的好玩的都一个劲捧到自己面前。
更是在两年后逼得安司令直接找到自己,以恩情为筏让他娶自己的女儿。
这对向来清高自傲的他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羞辱。
所以他开始厌烦看到她,看到她对自己笑,追着自己跑,甚至厌烦她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面对自己喊她“滚”时的,那一句“好”。
但就是这样一个明明以自己的喜欢为天的人,突然拒绝了和自己的婚姻,眼里不再有以前的狂热,开始和别人接触。
宋邵衔无法忍受,这是另一种背叛!
所以他的心里开始失衡,不惜自顾自地跟在他们身后,抢走那一瓶罐头。
但谢寄然的那一句话敲醒了他。
他是个军人,必须也只能二选一。
于是宋邵衔花了三年时间,去割断对安迎霜的占有欲。
“邵衔?”
李徽臻的一句呼唤拉回了宋邵衔的思绪。
宋邵衔提起唇角:“怎么了?”
“刚问你,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安迎霜和谢寄然也都好奇地看着他。
“我来南城办事,正好经过,看到你们被几个人围着,就赶忙冲过来了,还好你没事。”
李徽臻笑笑:“那真的是要多谢你了,不然他们估计不会这么快善罢甘休。”
宋邵衔定定地看着她:“保护你,是我从小给自己定下的职责。”
李徽臻看着他突然认真的模样,莫名觉得有些心慌,耳朵像火一样烧起来:“额,那个,”她吞了下口水,摸摸后脑勺,“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说完便拉着安迎霜小跑着往前走。
边走还边小声跟安迎霜嘟囔:“霜霜,这邵衔刚刚是怎么了?看得我心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