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曜后知后觉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立刻红了耳朵,低头不看她,根本不敢听答案。
山洞里有风声,有水滴的声音,有柴火燃烧滋滋声,还有两个年轻人,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荼宛咽下鱼肉,喃喃低语“你要真是傻子就好了,那我拐你岂不是易如反掌,哪会像现在这么辛苦!”
声音很低,轩曜听到了,耳朵更红,却装作没听到。唇角抑制不住微微扬起,背对荼宛,不让她看见。心里的欢喜,难以控制。
好半响,轩曜才咳嗽一下,告知荼宛“明日我们就要到县城,你...可要准备些什么?”
准备,能有什么好准备的,荼宛想了想,起身道“我出去采点草药,你先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匆匆忙忙离去,好像很着急,轩曜有意想问,到底没来得及开口。
看到一旁荼宛留下的残渣,耐心过去收拾。结果不小心,弄掉荼宛留在原地的小袋子。
袋子里掉出一个漆黑的乌木小牌,只有半边,却让轩曜感到十分熟悉。
这木牌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味,让人觉得安心,跟他手上那串黑色的珠子,如出一辙。莫非,是同一个块料子不成?
想到这里,轩曜笑笑,觉得自己有些被感染,也学会胡乱猜测。
荼宛跟他天南海北从未相识,怎么会有一块相同的木料,做成不同的东西?
再说天下树木何其多,也许只是相同气味的楠木罢了?
轩曜看了看牌子,发现这东西造型很特别,看样子似乎有另外一半,合成起来,能够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圆。
这单独半边,像是某种叶子的半边轮廓,带有齿状。
到底有什么作用?
荼宛走出去,才发现自己忘了把包,拿出来,于是又返身回去,在洞里就看到,轩曜拿着自己的那块木牌,不知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轩曜歉意道“对不住,我不小心把东西....”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又不怕你偷我东西!不过下次你要看我的东西,一定要小心一点,因为我包里有时候会放一些比较危险的药粉,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荼宛更关心他有没有伤到自己,轩曜一愣,心里丝丝冒甜。她从来随身不离的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让他随便看,这种信任,真好。
“荼姑娘不必担心,在下只是不小心弄掉你的包,这才让木牌掉出来。只是你这木牌看上去很独特,不知有何作用?”
荼宛拿过木牌,也是摇头“阿爹临终之前交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他说让我随身携带,要是死了,也要拿着它陪葬,反正打死不能丢就对了!”
她的父亲有很多古怪的秘密,却从来不肯对她说。她以前还好奇的逼问过,后来日子久了就失去兴趣,因为她永远挖不出她爹嘴里的秘密。
轩曜感到疑惑,既然这么重要,为何到死都没有告诉女儿,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不是他乱想,他总觉得,荼宛的父母在隐瞒什么。这个东西之所以不告诉荼宛,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
这个事情一旦说出来,对荼宛可能造成极大的伤害。这东西背后的秘密,可能也是如此。
只是,如果是非常危险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让荼宛随身携带?难道不怕为她招致更大的灾祸?
如果是对荼宛很有帮助的东西,就更没有道理对她隐瞒,好处说给女儿听,不是能让她更懂得珍惜吗?
荼宛的父母,到底是什么心思?轩曜疑惑万分,荼宛却没有探究的欲望。。
第19章
师门
孙县令正搂着美人睡的模糊,忽然耳边听到一阵笛声,双眼还没睁开,犹如木偶一般掀了被子,径直下床。
深夜沉沉,外面只有微弱的小油灯照明,值夜的人都已经沉睡,靠着石柱打盹,全然不觉,自家老爷起身走出去。
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孙县令听着笛声,像梦游一样,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恍恍惚惚,走到后宅花园处。
直到找到一颗柳树,他才停下脚步,双目依旧紧闭,并无醒来的意思。
过了小许,两个人从柳树后走出,一男一女,身着黑衣,面罩遮脸。
“王子有什么要问的,现在便问,我的幻术只能维持半个时辰。”阿黛说吧,对着县令一挥手,县令顿时睁眼,只是双目无神,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桑代了然,对阿黛点点头,阿黛会意,转身朝旁边走了走,让桑代独自审问。
桑代试探问他“你是谁?”
孙县令木偶提线般,木然回答“孙道勤!”
桑代点头,继续问“告诉我,皇帝陛下到底要对南疆做什么?”
“征兵,收税!”孙县令回答的简单,根本不是桑代要的。他蹙眉一下,又继续问。
“一月之前,那个到你府中来的黑衣客人是谁?”桑代换了方式循序渐进式提问。
孙县令听到这个问题,依旧木然回答“太子殿下的使者。”
“太子殿下派他来做什么?”桑代疑惑,他以为是皇帝的使者,没想到是太子的。
太子于皇帝在位时,私下联系外面的臣子,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弄不好就是杀头的大罪,太子哪里来的胆子敢这样笼络外臣?
“太子殿下想要得到南疆一样东西!”木偶生继续回答,桑代有些不耐烦,为什么这个人问一句答一句,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阿黛似有察觉,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正好跟他对上,立刻娇羞撇开,实际心里冷笑,审问个人都这么啰嗦,蠢货。
“太子想要什么?”桑代耐着性子追问。
“茶油,南疆野生的茶油!”孙县令才刚说完,桑代跟阿黛都愣住,茶油?要这个东西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