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宛很累,抱着轩曜不说话。刚刚隔壁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这才是阿黛的目的吗?

阿黛果然毒辣,她就知道,这女人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说故事。

“阿黛说的话你信吗?”

轩曜沉默,荼宛的心七上八下,很是惊慌,她想解释,可阿黛说的话,她隐约觉得那是事实。

阿黛描述的那个人,就是荼宛的父亲。虽然没有直说名讳,可荼宛难以想象,父亲当年做过那种事。

更难以想象,轩曜母亲悲惨的一生,竟然是父亲造成的。

她有些不敢直视轩曜的眼睛,虽然轩曜还不知,那个连累他母亲的人是谁。可他迟早会知道的,到那时候,他还会像这样对自己吗?

他还会像这样,坚定不移的爱着她?

轩曜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看到荼宛的第一眼,他就明白这是阿黛的阴谋。

阿黛的故事,其实说的很简单,不过是告诉他,荼宛身上流着不同的血脉,而他的父亲当年,为了摆脱这个血脉,为了保护好荼宛的母亲,做了一些违背良心的事。

这件事,极有可能跟他母亲被送到京城牵连在一起。

说得难听一些,他母亲的悲剧,是阿黛的间接父亲造成的。

轩曜笑笑,擦掉荼宛脸上的泪。“你说的都对,这位阿黛小姐的确是个疯子,莫名其妙说一堆古怪的故事,将人弄得糊里糊涂的又这么走了。我看她的确病的不轻,恐怕她才是那个吃了抑生蛊的人,对吧?”

荼宛听到这番话,痴傻在那。

她做好了准备,轩曜会破口大骂,会质问她,会怨毒的怪她恨她,责怪她的父亲。

可没想到,轩曜会是这个态度。

她太诧异,半晌才道“你没听懂阿黛的意思吗?她的意思是.....”

“没有什么意思!”轩曜制止她往下说,握紧她的手。“宛儿,你应该记得我说的话,我说过,对我来说,这世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在爱跟恨之间做选择,他一直选择爱,而不是恨。

“宛儿,我爱你,所以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自己吓自己,我只是你的轩曜。除此之外,我谁都不是旁人的爱恨情仇与我没有关系,只要我们好好的,那就够了,好不好?”

荼宛感动不已,紧紧抱着轩曜,“你说的好,我听你的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轩曜的态度,让荼宛惊叹感动。她的轩曜果然与众不同,他的心这样暖,这么好,可惜那些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轩曜的父母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么好的孩子,这么好的人,荼宛只盼自己用余生好好爱他,她要和轩曜要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夜色中,巧溪推开了门。

紧张来报告“小姐,人又丢了。”

“我知道!”阿黛擦拭自己的银饰,不甚在意。

“小姐不生气吗?”巧溪惊异。

“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奴婢不明白。”好不容易把人抓住了,小姐却命他们放松警戒。

小姐的行为确实很古怪,之前恨不能立刻把人抓回去,立刻为她所用。

可这次,两个人都抓住了,却又两个人都放掉。表面戒严,实则松散,让这两个人逃出去。

小姐到底在想什么?

大巫给的期限快到了,阿黛放下银饰,慢慢梳头。巧溪见状,立刻上前,压下铜镜。

南疆规矩,女子夜间梳头,不可照镜。又为阿黛整理满头乌发,一点一点梳理整齐。

巧溪的手艺很好,阿黛不照镜也甚是满意。

“放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而且这一次,她会主动来求我。这一次,荼宛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出来。”

也不知小姐哪里来的把握,巧溪忍不住道“荼宛姑娘,可是厉害的很,不是一般人,她....怎么会轻易妥协?”

“她当然不是一般人,若是一般人,对我还没什么用呢!我要的,就是她的不一般。你且看着,不出三日,她就会回来找我。到那一刻,她就再也逃不走了。”

巧溪带着疑惑离去,想不明白小姐到底做了什么。

可她知道小姐的本事,说要做到肯,定是会做到的。只是大巫那边,又来催促。

那姓罗的恶心货色,似乎又跟了来。不行,只盼小姐这一次能够马到功成,否则,否则她就亲手杀了那个家伙,绝不让小姐嫁给那恶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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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的夜色中,荼宛跟轩曜共骑一匹马。两个人像私奔一样,在夜色中奔驰。

月光下踏马而行,竟有一种难言的浪漫。

沿途空气里,有阵阵花香,让人忍不住停下心旷神怡。

轩曜停下马,在路边采了一朵花,红艳艳的,夜色里,也难掩绚烂。

见荼宛生好了火,他才走过去,将花儿递给荼宛。

“此花甚是好看,宛儿喜欢吗?”

荼宛看着那朵花,先是微愣,继而诧异看着他,“你可知,这是什么花?”

轩曜笑着摇头“说来惭愧,我对这些东西并不了解,不像京城里的那些文人雅士,对这些花如数家珍,懂得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