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听完他的话,温怜扯下被子,大着胆子回视他,“妾身就是没错。”

宋子津垂眸,抚上她的锁骨,并未同她争执,可眸光淡漠,明显不认可她的话。

温怜紧咬着唇,愤恨道,“你今日在围场,是不是送花给一女子?那人后来嘲笑我,又伸腿绊我,夫君不仅不等妾身,还帮她一起欺负我,我……我……”

男人半阖眸子,眼底没有半分情绪,“夫人如何?”

“我讨厌你。”

温怜负气地瞪着他,仿佛他是什么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罪人。

“夫人若不满,大可去找你那位情人告状,你们二人情深意切,想必他定会温声哄慰夫人。”宋子津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阐述,“也好过继续在我这里受气。”

“什么情人?夫君不要说胡话,妾身哪里来的情人,倒是夫君,心悦魏家小姐,平白让我受人指点。”

温怜越说越气,越说越认为自己没错,自己的夫君却同外人欺负自己。

她沁着泪,不停地启唇埋怨,唇瓣一张一合,时不时露出里面小巧的牙齿和粉舌。

宋子津坐在一旁,面色没有丝毫波动,只盯着她看。

见他不说话,温怜以为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方要大度地原谅他,就被钳住腰按在床上。

温怜惊呼一声,刚要问他做什么,就被堵住了唇。

她先是哭,斥责他未专心听自己讲话,之后哭得没有力气,她又用力抓他的后背,咬他的肩膀,恨他粗鲁蛮横不讲道理。

宋子津不语,只一味回应。

那日庆功宴,他与魏家小姐起了争执,那人性情刚烈,若男子般直爽豪放,同京中小姐极为不同。

他不免被这人夺了目光,同她诉说心意,只等她接受自己,娶她为妻。

宰相失势时,他还秉着事不关己的心态看热闹,哪里想到这火竟然烧到自己身上,父亲命自己娶了那位准太子妃。

他不从,父亲却告诉他,宰相失势,皇帝亲自废了太子和温怜的婚约,改立英国公嫡女魏莺。宋子津不信,上门找魏莺,问她愿不愿意同自己私奔,魏莺只说,让他早日成婚,莫要辜负温小姐。

她和太子喜结连理,倒是他和温怜两个可怜鬼凑在一起。

宋子津对魏莺有怨,对太子有恨,可一个是心上人,一个是君主,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把一腔怒火撒到自己刚过门的妻子身上。

洞房花烛夜之后,他本想折辱温怜,谁成想这人身子娇弱,却是个爱生气的,说不得骂不得,稍微语气态度重些,就要流泪使小性子,比一般稚童还要不讲理。

不能打,不能骂,宋子津又气不过,只能在床事上发泄怒气。

他早年从军,同军中士兵同吃同住,不曾见过几个女人。杀人见血容易兴奋,尽管如此,他也不曾染指献身的官妓俘虏,只因父亲曾教导他,作为统帅,理应严于律己,不得效仿纨绔子弟。

他过去不曾碰过女人,只想这人是自己的妻子,两人行房事本就天经地义,便没有压抑自己。

只一次,便让他念念不忘。

鱼水交欢,鸾凤和鸣。

宋子津过去只知带兵打仗,何时尝过这等滋味。

他起了兴致,倒是苦了温怜。

不分昼夜,想要就要,武人一个,哪有半分礼义廉耻。

近黄昏,温怜缓缓撩起眼皮,浑身酸麻胀痛,令人疲惫不堪。

她方一转身,就被人拦腰抱住。

温怜身体微僵,回身看去,却见宋子津埋首在她颈间,双眸紧闭,没有醒来的征兆。

想起白天的事情,她只记得,两人明明在吵架,这人见说不过她,就欺负她。

好不讲理……

思及此,温怜转过身,同男人面对面,盯着男人的面容,从深邃眉骨到削挺鼻梁,最后看到他的薄唇,她犹豫片刻后,轻轻凑上去,用力咬了一口男人的唇角,也不管他醒没醒,认真叮嘱,“要专心听我讲话,夫君不讲道理,是坏毛病,要改。”

温怜说完,才心满意足地吻了一下男人的唇角,安抚似的,动作轻而缓。

她微微低头,在男人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的心跳,沉沉睡去。

在她阖上眸子的瞬间,方才还沉睡的男人,低头吻上她的眉心,一路向下,最后噙住她的唇,缓慢研磨。

温怜扶着他的肩膀,躲他的唇,方挣扎片刻,就被箍住腰,动弹不得。

过了片刻,这人尝够了甜头,倒是欣欣然站起身,下床穿衣,独留温怜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

见她一脸怨气,宋子津走过去,扯住她的手,强迫她为自己穿衣。

温怜抿着唇,不情愿地伸手,扯着衣襟,在看到男人后背鲜红的指痕时,温怜忽然红了脸,扯上他的外衣,挡住他的后背。

宋子津瞥了一眼她泛红的耳尖,没有再说什么。

片刻后,芸儿端着汤药走了进来,温怜接过汤药,不顾一旁男人审视的目光,将汤药一饮而尽,见他盯着自己的汤碗看,温怜轻声解释,“安胎的汤药,赵太医说,服用半年,即可调理身体……有助身孕,固体养胎。”

宋子津闻言,眼神平静,

没有半分波澜,似乎并不在意温怜能否怀孕,生下他的子嗣。

他不在意,温怜却小心地抚摸自己的腹部。

她其实也不在意自己能否怀孕,只依稀记得,家中长辈告诉她,必须怀下……

脑海莫名地浮现“皇子”二字,温怜眼神怔愣,盯着自己的腹部,努力回想碎片的记忆,想要拼凑出完整的告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