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1 / 1)

“在他们的文字形容中,那是永恒的冰冷,永远停止的时间,再也点不燃的文明篝火,宇宙的末日,时间的尽头。”

柏嘉良沉默了,良久,她才缓缓开口。

“所以,这才是您一直没有联合神明将他们赶尽杀绝的原因么?”

她其实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秦唯西自己就说过,她和几位神明不止一次杀入过亚空间清洗这群好战又丑陋的虫豸,但,经过了那么多轮的清洗,泰坦一直存在,甚至现在还能拿出十多位半神来暗杀奥普弗尔。

“是一部分吧,少部分,”秦唯西有些刻意的重复强调着,“和他们自己旺盛到极致的求生意识也有关,他们就和蟑螂似的这种肮脏的昆虫,从无数次的黑潮灾难物种毁灭中一只活到了现在,怎么杀都杀不完。”

“但是……”她顿了顿,“我们清洗过很多次后,还是忍不住会给他们机会。”

她沉默了一会,骤然发出一声长叹。

“只要他们好好在亚空间生存,不妄想染指正常尘世六族的生活,不妄想将这片大陆变为泰坦的领土,我们还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惜,他们总是不珍惜这个机会。”拉撒路眯起眼睛,接上了话。

“是啊,”秦唯西抬头,凝视着那颗恐怖丑陋的血色眼球,眸中慢慢泛起了杀意,一字一句,“他们总不珍惜这个机会。”

石塔中,顿时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柏嘉良静静望着秦唯西的面容。

那种复杂的神情,那种仁慈与杀意,对文明本身的尊重和对文明恶行的厌恶的碰撞。

“咳咳,”奥普弗尔重重咳嗽了两声,打破了沉默,“作为受害者,我认为咱们还是之后再讨论对泰坦的清算比较好。”

“现在的关键点是,”他摊手,“咱们怎么出去?”

“这就是我嘱咐你一定要装武器设备的原因了,”秦唯西收拾好了自己有些外散的情绪,靠坐在石桌上,抱臂吐槽,“要是你稍微有点这方面的想法,装上点武器,咱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不是?”

“嘶,公爵大人,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啊,再说了,我哪能想到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奥普弗尔撇撇嘴,“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是啊,他们为什么要杀你,”秦唯西蹙起眉,“难道是因为他们想毁掉边境长城?可就算世界被黑潮毁灭,他们自己也没多少领土生存了呀。”

“那只能抓几个俘虏问问了,”拉撒路轻声说,随后扭头望向柏嘉良,“柏小姐,你刚才说,想到了什么?”

“哦?哦哦!您居然还记得!”柏嘉良一懵,随后想起来了,不禁冲着拉撒路感激地笑笑。

随后她指向了周围一团乱遭但还是风格迥异的陈设,“咱们不是被困在一个概念意义上密闭的空间,才无法出去的吗?”

“是。”秦唯西望向她,表示肯定。

“而密闭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这个一团糟的时间。”柏嘉良又指了指内外,学着秦唯西之前的语气,轻笑一声,“提问,咱们现在的时间线在哪儿?”

远在角落的塔尔都跟着众人一起摇晃脑袋打量陈设判断了。

“不知道,”秦唯西环视了一圈,最后给出了答案,“很难判断,两个时间线捏在了一起,应当是跳出了原本的时间流,单独存在的一个时间线。”

“唔,比我想的高级一点,”柏嘉良嘀咕了一声,“我还以为只是简单的叠加计算而已,但问题不大,都是一个概念。”

她又指了指魔晶屏上丑陋的泰坦舰队,“那他们,是属于哪个时间线的呢?”

“当然是一千年前,奥普弗尔前辈被暗杀的时候,”拉撒路毫不犹豫地回答,随后眉心微动,若有所思,“啊!”

还活着的奥普弗尔瞪了他一眼,随后也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啊!”

秦唯西更是不断点头。

“嘿嘿嘿!这边!”塔尔再次举手,在远处高喊,“有没有人给笨蛋解释一下的?”

“我们和泰坦身在两种不同的时间线,而如果我们一开门,”秦唯西一边解释,一边快步走到了门口,手指轻轻触碰着那堵石门,“那身在一个乱七八糟的时间线的我们,就看到了泰坦。”

“那么,提问,”秦唯西骤然转身,向着塔尔微笑,“门外的泰坦到底是在一千年前,还是在下一秒?”

塔尔一怔,眼珠子乱飘,显然是在努力思考。

“我不知道。”他最后老老实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好答案,”秦唯西轻笑一声,耸耸肩,“因为我也不知道。恐怕如果时间有意识,它也不知道。”

“所以,”她一拳将石门锤碎,又眼睁睁看着它很快复原,“这扇门干脆就打不开了。”

“……好吧,”塔尔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就当是我知道了是什么原因,那现在怎么办呢?”

奥普弗尔和拉撒路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知道】三个大字。

“不知道。”秦唯西也老老实实回答。

塔尔叹了口气。

“我知道啊。”柏嘉良弱弱的声音响起。

四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她身上!

柏嘉良被几位大佬灼灼的目光注视得缩了缩脖子,轻咳一声,“我刚才就想到了,但你们也没人问我不是?”

“快说快说。”秦唯西好奇而欣赏地望着自家旅伴,胸中一股骄傲感油然而生。

“其实很简单,让我想想怎么说,唔……”柏嘉良沉吟一会,“几位练过水军吗?”

拉撒路和奥普弗尔两位矮人王同时抽了抽唇角。

“矮人地窟连鱼都没有,哪来的水军。”拉撒路失笑,揉了揉太阳穴。

“那我从头解释吧,”柏嘉良耸耸肩,卷起了袖子,“恰好,我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