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夏青抬起头,走到?窗边,看向曼施坦因离去的背影,微微皱起眉,“曼施坦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复杂。”

他绝不是傻。

“这该死的犬儒主义啊。”她叹口气,“却还偏偏笃信着神明?”

宿白不明白计夏青在说什么?,茫然地挠着脑袋,“曼施坦因确实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计夏青却微微摇了摇头,“不,我们?可以打个赌。”

“如?果有一天,巴别塔内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渎神行动的话,曼施坦因一定会是最狂热的那个。”

最笃行的虔诚,也会是最狂热的痛恨。

她微微按了按自?己发涨的太阳穴,又看向身旁的年轻龙,轻笑一声,“你在你们?四师兄妹里,真的算是老幺了。”

不管是从?年龄上还是智商上。

尽管小龙天赋异禀,但比起她的师兄们?,还是差了不少。

宿白苦想了一会,还是不得要领,干脆放弃了思考,脑袋枕在计夏青肩膀上,哼哼唧唧,“没事,师尊你负责智商这一块就?行。”

计夏青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脸,看向她惫懒的侧颜,忍不住低头亲了口。

小龙幸福地眯起眼睛,反应了一会,突然蹦了起来,瞪大眼睛,“师……师尊,你刚才是干什么??”

青帝陛下脸有些红,手掌虚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怎么??没察觉?”

小龙疯狂摇头,“没没没,有感觉……不!”她突然反应过来了,挺起胸膛,“没感觉!要再来一次。”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眼前师尊微红的脸迅速放大,师尊手上的厚厚牛皮文件袋也放到?了另一边。

宿白抿住唇,整个人都热起来了,忍不住闭上眼。

只是冷香一只萦绕在自?己的鼻间,但那一份冰凉的柔软却迟迟没有前来。

她觉得自?己等了一个世纪,只好悄悄睁开一只眼睛。

计夏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握着她肩膀的手缓缓下滑,捏住了她的肱二头肌,随后计夏青一个转身,将自?己撞进小龙滚烫的怀抱,另一只手也扣住她的手臂。

弓腰,发力,过肩摔!

小龙被狠狠板在了沙发上,睁着茫然的眼睛,看着计夏青拾起牛皮纸袋扬长而去的背影,欲哭无?泪。

“嘤嘤嘤,师尊,疼~”她超级大声地控诉着计夏青的暴行,撒着娇。

计夏青不理她,看向厨房中的许多餐点,挑了笼灌汤包,淡定地吃着,看向在沙发上撒泼打关宣称要抱抱不然就?不起来了的宿白,面无?表情地吃掉一个小汤包。

“呜呜呜,师尊,你怎么?能这样欺骗人的感情?”

青帝陛下略微挑眉,欣赏着这可以得金扫帚奖的假哭现场,又举起一只小汤包,咬破薄皮,喝着里面鲜美?的汤汁。

“师尊!我生气了!过肩摔很疼的!”

计夏青放下手中还剩三四个的蒸笼,又拿起了一笼蒸饺,继续观看着龙表演。

宿白闹腾一会,还是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嘟起嘴。

根本不痛,师尊显然收了力道,又是摔在沙发上。

她其实就?是有点恼羞成?怒,还有一点点不开心那人就?这么?悠哉悠哉地在厨房吃着早点,根本不管自?己。宿白沮丧地低下了头,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师尊大概,是不会哄无?理取闹的自?己的。

她从?各种乱七八糟的书上看到?过,如?果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大概是可以无?限度地包容她的小性子,鬼主意。

可是厨房里的师尊,显然并不是这样。

她像一只霜打了的茄子,有气无?力地瘫在沙发上,眸子微垂,有些低落。

一对漂亮的腿却慢慢停在了自?己面前,计夏青带着笑意看完好戏的声音传来了,“怎么??不闹了?”

宿白默默坐起身,抬头看着计夏青,表情诚恳,“对不起,师尊。”

正?看好戏的青帝陛下一愣,“干嘛要说对不起?”

“我不该无?理取闹,不疼的。”小龙明明是抬着头的,但语气确是那么?低落。

如?果知道没有好结果,自?己还没有被宠得无?理取闹的资格,还是早早道歉,免得后果更?加恶劣。

计夏青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这龙刚才脑子里过了什么?,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坐下,微微皱眉,“到?底怎么?了?就?刚才那件事?”

宿白低头,似乎不把沙发上布料的纹理研究清楚誓不罢休,嘴里轻声说,“没事,师尊,我懂。”

计夏青:我没懂。

她伸出双手,强行捧住了宿白的脸颊,强迫她看着自?己,佯装凶狠地说,“看着我!”

宿白略微抬起头,眸子里有几分?难以分?辨的水意。

青帝陛下抿了抿唇,终于叹了口气,将人抱进怀里,嘴里嘟嘟囔囔,“不就?是没顺你的意么?,用得着这样?”

她只得亲了亲小龙的额头,无?奈地说,“好了,装够了吧,别假哭了。”

小龙眸子又垂了下来。

和刚才的意义不一样的。

“师尊,我们?还是看曼施坦因送过来的这个吧,”她深吸几口气,小心翼翼将自?己从?计夏青怀抱里挣脱出来,迅速改变话题,唇角挂上笑意,“你昨天和老师做了什么?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