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如此,江折柳才会因为两人的玩笑?联想到前?些日子新获取的这些“知?识”。
只不过他是真的当知?识看的,余烬年显然就没有这么理直气壮了?。
他这么遮遮掩掩,闻人夜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皱着眉问?道:“什么书?”
“呃……”江折柳自?然能感?觉到余烬年不想让闻人夜知?道,为了?保护自?己这基础而?微薄的乐趣,他难得违心地道,“不是什么好书。”
“叫什么名字?”
“叫……”江折柳想了?想,“《如何让小魔王不吃醋的一百零八种方法》。”
闻人夜:“……我看起来,有这么好骗吗?”
“没有。”江折柳态度诚恳,轻轻地笑?了?一下,“但你看起来,不会为难我。”
闻人夜:“……”
这个人怎么回事?,明明是在隐瞒,可怎么每一句话,都会让他束手无?策。
第二十六章
夜半人静时。
丹心观外?水波荡漾, 如镜的湖面泛起层层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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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年坐在蒲团之上,手旁的药炉散出一缕浓重的芬芳。他另一手拿着拂尘,半搭在药炉上。
药香扑鼻四溢。一旁的男道童半跪在一旁, 抱着捣药盅捣弄草药, 药杵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明月入窗。
这一炉药需收集月光才可出炉,故而在此刻炼制。余烬年扫一眼眼前月霜, 指尖刚刚覆盖上炉盖, 忽地顿住了。
他听到了细微的足音。
余烬年旁听片刻,收回了手, 抬眸看向夤夜而来之人。
对方的脚步很慢, 略等了一会儿,才出现在余烬年的眼?前。来者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天机阁的护法长袍, 身上有满天星斗的图样和徽记, 长发如墨, 眉目清俊。
“……是你?。”
余烬年扫过?一眼?, 扯了扯唇角:“王文远不?敢来了?”
“兄长中?了锥心之毒,明白了医圣阁下的心意和性情,自然不?敢再踏足。”
王墨玄坐到了他对面,态度十分从容地席地而坐, 单手平放在膝头?,抬眸望过?去。
王墨玄此人,虽然名为是天机阁的护法, 但其实是王文远同父异母的弟弟……只不?过?他这声?兄长, 叫得可不?是那么轻松的。
余烬年盯了他片刻, 忽道:“你?能说话了?”
“是暂时的,我是来为兄长来谈判的。”他指了指心口, “这里放进去了一只剖心蝉,你?我谈话的内容,兄长都能够听到。”
余烬年冷笑?了一声?,道:“你?我少年同窗,我是无门无派的微末之人,你?是天机阁接回去的二少爷,怎么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反倒你?成了这个样子,满身都是诅咒和蛊虫,连能否开口说话都要靠他人控制,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真?不?愧是兄友弟恭的正道门派。”
他这是嘲讽给王文远听的,嘴下并?不?留情。
“有什么好谈的。锥心毒粉和五通含情散都是逐渐发作的慢性毒,你?让你?哥哥等死吧。至于?你?,再熬个半年,活着给他收尸。”
王墨玄看着他摇了摇头?,低头?扫了一眼?心口,抬手用手语跟余烬年无声?地说了一句:
我们身上有同命契。
他会和王文远一起死的。
余烬年眸光一怔,捏着拂尘的手猛地一紧,半晌才慢慢地松开,吐出一口气,道:“怎么,你?还不?愿意收尸吗?”
他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的担心,那是把柄,到时候主动权就不?在他手里了。
王墨玄道:“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即便他对我苛刻一些,我也?不?能失去他。”
即便这听起来像是假话,余烬年也?听得牙痒痒。他看着王墨玄那张逆来顺受的脸,脑瓜子都跟着嗡嗡的。
王墨玄是天机阁因为派系争斗而流落在外?的二少爷,仍在腹中?时就被下了毒,天生不?会说话,曾经跟余烬年在一个学堂里上过?学,老阁主还在的时候,他被接回去之后跟王文远的确是兄友弟恭、活得无忧无虑,也?被治好了嗓子,只不?过?自从老阁主去世,他哥哥继任之后,对方忽然又哑了。
天机阁对外?说是旧疾复发,后来余烬年还给他发过?书信,问?他是否需要医治,只不?过?自从他兄长继任以来,两人还是第一次有见面的机会……余烬年以为他不?愿意跟自己来往,直到前几日亲眼?看到王文远的心思算计之后,才发觉似乎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自从那日之后,余烬年才开始搜集天机阁的传闻和消息,在特意地探听之下,找到了许多传闻……没有什么是密不?漏风的,只是一般人都不?会相信。
今夜见到他,听到他说胸口里有一只剖心蝉的时候,他才全然相信。而那些嘲讽不?止是嘲讽,也?是对王文远的威吓与试探。
“亲人?这混账有拿你?当亲人吗?你?不?过?是一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物件,也?配说亲人这两个字。”
余烬年表现出一副不?念旧情的样子,每一句话都戳心窝子:“他想看龙争虎斗、坐收渔利,好啊,既然求到我面前,我就给他一点希望。”
他抬眸注视着眼?前的人,抬手捏住对方画着天机阁星图的衣领,半张脸沉没进夜色里,语调缠绵暧昧:“只要他把你?这个弟弟留下来陪我一晚。我就给他机会。”
王墨玄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两人对视片刻,瞬息之间便了解到了彼此的意图,他轻轻吸气,半晌才道:“……就是这样吗?”
余烬年低头?拆开他的领口,视线从心口上的刀伤上扫过?,他伸手在对方光洁白皙的胸前触摸了一下,果然感觉到剖心蝉的震动,他低下头?挨得很近,造成听觉上的假象,伸手再度摸索了一会儿,在下方的腰侧碰到了同命契的篆文。
……还真?狠。
“怎么?”余烬年贴在他耳畔,声?音泛着轻佻,“王文远会舍不?得你?吗?”
余烬年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极尽风流,但神情和目光却澄澈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