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她砸了姜寻烟的店儿,但是她怎么就这么不舒服呢?
傅柔儿自作自受,被气的想杀人,她本就恨姜寻烟,一被激,顿时口不择言,大声喊道:“姜寻烟,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陷害我!若不是你故意陷害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若不是你,谢云玉怎么会被谢府休弃!你害了我们所有人,你凭什么还能过的这么好?”
“你故意对我们做那种事,若不是我父重新归来,我们都要死在你的手里!今日瞧见我们没死,你心里很失望吧!”
傅柔儿永远忘不了姜寻烟对她的报复,她恨得要死。
姜寻烟就知道傅柔儿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她今日非要来大闹一场才行,但姜寻烟没那么多心思和她闹,只丢下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后,便继续向楼上走去。
傅柔儿一把扯动旁边的谢云书,大声喊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谢云书早都跟我说了,就是你!联合萧景怀,里应外合,萧景怀拿了你的账本,帮着你把谢府弄倒了!姜寻烟,你日日摆着一张菩萨脸,好像跟谁都是个好人一样!若不是我将谢云书救出来了,你做的那些脏事儿,还真的都被藏下去了!”
70 ? 新的折磨
◎谢府人的下场◎
姜寻烟乍一听到此言时, 恍若听了什么鬼话魂音一般,满面冷怒的望向她。
“胡扯。”她的声音都隐隐有些发紧,站在台阶前回首, 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与萧景怀有什么关系?”
分明是裴青,分明是那个不知名的百户, 这些事情, 跟萧景怀有什么关系!
姜寻烟回过身来、与傅柔儿争执的模样,落到了傅柔儿眼里, 就是她刺痛了姜寻烟。
从她来到现在,这么久的时间, 她打砸姜寻烟的店面, 姜寻烟脸色都不变一下,现下她提到了萧景怀, 姜寻烟立刻急了。
傅柔儿想, 原来姜寻烟的弱点是萧景怀啊瞧不出来, 姜寻烟竟然这般看重萧景怀, 外人提萧景怀名字, 她都要恼。
“姜寻烟, 老话说得好,唱戏的瞒不了敲锣的, 都是一个谢府出去的人, 你有几斤几两重, 以为我不知道吗?若不是萧景怀在外面勾结那个刑部侍郎赵德宝,你以为谢府会这么快倒台?事情我们早都知道了, 你还在这藏着呢!有什么可藏的, 你敢做, 还怕别人挑出来说吗!”
和完全被瞒在鼓里的姜寻烟可不同, 事情的来龙去脉,到了牢狱里、该流放但没流放成的谢云书是一清二楚,傅柔儿把谢云书救出来之后,谢云书自然会与傅柔儿说来龙去脉。
傅柔儿知道了来龙去脉,自然更恨姜寻烟,她甚至都想找几个人,偷偷把姜寻烟绑了,好好折磨一通!最好直接弄死她!
但是这件事,不止她父亲给她的家奴不同意,就连谢云书也不同意。
他们都说,姜寻烟现在是有依靠的,那萧景怀不是个吃素的,他们要是背地里玩脏手段,不一定比得过人家,谢家,就是最好的下场。
傅柔儿的父亲在东津,不在京城,能把谢云书捞出来,已经是费了不少力气了,再招惹上一个萧景怀,傅柔儿没那么通天。
为了折磨姜寻烟,搭上傅柔儿一条命,那多不值当啊!
但是傅柔儿又咽不下这么多委屈,所以今日才来搞了这么一次拙劣的冤枉手段,用来给自己出一口气。
虽说也是胡搅蛮缠,但是总好过她背地里绑人。
她今天,非要大骂一场姜寻烟才行。
她这报复甚至有些幼稚,但是她的脑子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只能就这么来乱砸一气,本来以为能瞧见姜寻烟跳脚,但砸了一个店也没瞧见,心里正窝火,却又眼瞧着姜寻烟因为一个萧景怀而动怒,当下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像是条疯狗一样,咬着萧景怀就开骂。
“那萧景怀又是什么好东西?他是谢府养大的!居然跟你搅和勾结到一起,也是个没有心肝脾胃的畜生,是个不论纲常的王八蛋!他为了你,倒是舍得下狠手,不知道花了多少银钱去贿赂那刑部侍郎,叫刑部侍郎对谢府动手,偏还捞出了你姜府!谢府倒台了,姜府纹丝不动!姜寻烟,你这枕头风吹的可真是厉害!”
“为了今日,你怕是没少在床上卖弄吧!”傅柔儿越骂越难听,但也越骂越痛快,她说到最后,还一把扯过谢云书,故意扯痛谢云书受伤骨折了的手臂,大声问道:“谢云书,你想过没有,自己还有今天!若不是我,你早就被姜寻烟和萧景怀这对奸夫□□弄死了!你可知道自己错了?”
当时店内被砸的一片凌乱,金玉碎了一地,姜寻烟店铺里的小厮和傅柔儿府内的私兵扭打在一起,夏风脾气上来了,抓着傅柔儿的丫鬟打,一片混乱之间,只有姜寻烟、傅柔儿和谢云书这三个主子没人动。
姜寻烟的眼眸发着颤,一点点的看向谢云书。
她的心中一片翻江倒海。
谢云书面色苍白的看向她,似乎是已经被打散了最后一口傲气,早已猖狂不起来了,他只满脸麻木的说道:“是,我错了,我错信了姜寻烟,我轻视了萧景怀,我应该相信你。”
姜寻烟听见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
竟真是萧景怀。
傅柔儿听见了这些话,又瞧见姜寻烟脸色顿白的样子,只觉得一阵痛快。
她就是要证明给谢云书看!只有傅柔儿,只有她,才是唯一一个能为谢云书赴汤蹈火的人,姜寻烟是不可能的!是谢云书瞎了眼!他们都被骗了,他们都欠她的!
谢云书低头了,她就高兴了,一直堆积在她胸口的愤怒全都散了。
这一瞬间后,她便无心再去与姜寻烟争执什么反正也弄不死姜寻烟,她也懒得继续与姜寻烟争,只要谢云书在她手上就行了!
她要谢云书一辈子在她手上!
于是,她得意地拉扯着谢云书的手臂,转而踏过被砸碎的金玉与满地的银票,出了这听雨轩。
听雨轩内,姜寻烟再也站不住,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心口一阵阵发慌,脑子里也开始不断地想过去的那些事情。
她想起了过去在谢府内无数次的夜。
夜间,她勾着对方的面具,贴在对方的胸口上。
如果将萧景怀的面容贴合在她过去无数次看过的面具上,竟然如此贴合!
后来,她出了谢府,回了姜府,后来,出了姜老爷把她送给赵老爷的事,再然后
萧景怀突然出现,救下了她,还替她做了很多事情,很多很多,可以说是救了她的命。
如果不是她手里本来就有点银子,她现在应该还被萧景怀养在萧宅里,不明不白的跟着萧景怀。
她突兀的想到了那天,裴青来到她府门前一顿胡闹的时候,萧景怀出现把他打晕了,他晕过去之前,说了一句,原来你已经找到了。
那时候,那句话她分明听见了,可是她当时太慌了,太乱了,她没有去多想。
很多事情在发生的时候就像是海面上的细波,一眼扫过去能看到一点波澜,但是细看的时候,又什么都不剩下,追溯不到一丁点痕迹。
只有当那些事情又重新翻出来,摆在面前的时候,再去将过去的细节全都对起来,一样一样,在她的脑海之中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