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是因为帮我才伤的,答应了要照顾他。”

“灿灿,”裴东曜心口堵的酸涩,“是不是我才是那个跟你接触最少的人?”

脚伤是因为帮她??多久以前的事了,居然一点也不清楚,还说不会让她?独自?面对,却连她?距离伤害一步之遥都不知道,还恼火崔时野和她?亲近。

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呢,不该责怪自?己没法时时刻刻保护她?吗。

裴东曜松开她?,在身后长凳坐下,声音低落,“对不起,是我不对。”

反差太大,权灿猜不到是为什?么,靠近他,捧起那张俊逸勾人的脸,看清他眼底的失落,“突然这样是因为什?么?”

裴东曜抬手圈住她?腰往怀里带,头闷闷抵在她?胸口,“你说得对,只会在嘴上?说说喜欢,在你需要的时候没法及时出?现的爱意?根本拿不出?手。”

权灿迟疑一秒,想过很多他突然失落的原因,占有欲,讨厌崔时野,心里赌气,唯独没想过是因为这个。

她?的手缓慢落在他头顶轻抚,“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没经历过被人坚定的选择,所?以对你突如其来的爱意?才会下意?识质疑。”

“裴东曜,你的喜欢对我而言非常重要,虽然不确定会持续多久,但?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救命稻草,真的,我以为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讨厌鬼才会一直被放弃。”

“是你让我改变想法,不管是隐藏在心里还是宣之于口,庆幸你让我知道。”

她?的尾音还没断,下一秒裴东曜抬头,手揽住她?脖颈微用力,在她?垂首时毫不犹豫吻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静谧的更衣室里,裴东曜坐在长椅上?,权灿被他圈站在腿间?,腰背微弯着和他接吻,窗外投进来光照在他脸上?,轮廓棱角利落俊郎,缓慢睁开的眼底眷恋虔诚。

……

送走权灿,裴东曜坐在更衣室独自?出?神。

不确定他的喜欢会持续多久吗?

他陷入回忆,和权灿的第一次见面是初三结束的暑假,秦语岚被带回权家五年才终于给自?己搏了个名分,举办婚礼时给裴家也发了邀请函,他是被妈妈硬逼着才过去参加的。

无聊的仪式令他意?兴阑珊,正想找机会离开时宴会厅灯光突然一暗,一束光打?在红毯上?,穿纯白公主裙的少女手捧鲜花,脚步轻盈送上?戒指,聚光灯下她?像天使一样精致。

不懂什?么是一见钟情的裴东曜觉得心跳漏了一拍,打?消想中途离场的念头,坐在人堆里视线追着她?。

送完戒指她?乖巧退下舞台,跟在权赫身边眼睛始终亮亮的,对一切充满好奇,又带着些矜傲,注意?到有人在看时会礼貌微笑,优雅的姿态维持不了多久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又会灵动地转起来。

虚伪枯燥的宴会厅里她?生动又可爱,像只布偶猫。

所?以在她?离开时,他不由自?主跟在身后,在虚掩着门的化妆室门口听到权赫训斥她?的声音。

“财阀家的小姐时刻注意?仪态是刻进骨子里的常识,以为到场的客人不会关注到你吗?”

“联姻的决定你已?经知道,不要因为自?己的莽撞破坏家族规划,从现在起谨言慎行,享受荣耀也该做好付出?相应代价的准备。”

她?灵动的眼睛在一声声训责中黯淡,权赫离开后一个人在原地低头站了很久。裴东曜莫名感到难过,推门走进去想要安慰她?。

被惊动的少女仓惶抬头,滑落脸颊的眼泪像晶莹珍珠,见进来的是他才放下心,用手背气恼抹干眼泪,皱眉瞪他一眼后快步离开。

遭了,她?对他印象不好。

裴东曜当时心里升起这个想法,想认识她?的冲动被一盆凉水浇灭。

因为不想惹得她?更加讨厌,所?以只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关注,为了反抗联姻而和顾临恋爱时他第一个知道,上?赶着和顾临做朋友只为了能在她?那里扭转一下糟糕印象,至少不厌烦他就好。

弱毙了的操作,更挫败的是她?已?经不记得他了,一点印象没有。

等到她?和顾临不欢而散,裴东曜还没来及高?兴,她?已?经转头对江慕礼喜欢的死心塌地。

可笑的运气,一边憋闷生气,一边又故技重施去和江慕礼做兄弟,然后一天比一天更清醒地意?识到她?有多喜欢自?己的未婚夫。

在见不得光的阴暗里窥探她?的幸福,每一次灿烂笑容都让他忍不住想要掠夺,危险的想法与日俱增,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了,于是打?算落荒而逃,远离的话?这种偏执的心态才不会伤害到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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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让他看到那张纸条,她?要解除婚约,她?不喜欢江慕礼,空荡的教室里,抱住她?的那几?秒钟是他脑子转最快的时候。

什?么犹豫迟疑道德廉耻通通摒弃,他不可能再让自?己错过了,喜悦在心尖翻滚,顾临不配,江慕礼也不配,他第一眼就喜欢上?的女孩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当陌生人了。

权灿的张扬生动曾一度让他辗转反侧,所?以现在的她?才会更令他好奇和心疼,为什?么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呢?

没被人坚定的选择过。

认为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讨厌鬼。

在他眼里熠熠生辉,不管做什?么都光彩夺目的人,看待自?己时居然这么悲观消极。

灿灿,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是谁让你对自?己产生怀疑。

他的脸陷在阴影里沉思,片刻后拨通电话?。

“去查一查简纯音,之前做过什?么,以及之后要做什?么。”

……

学习,训练,连轴转的一天,权灿泡在浴缸里浅眠。

门外脚步声纷杂,安队长在吩咐人把权赫扶进屋里。

她?睁开眼,擦净身上?水珠换好睡裙。

头发吹到半干时听到脚步声退出?权赫房间?,安队长出?声让其他人先离开。

权灿推门走出?去,和安队长一前一后下楼梯,两人没有交谈,下楼后权灿去流理?台倒水。

安队长站在客厅,视线落在楼上?,压低声音,“程雅颂的父亲叫程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