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尝后的熊满山等人纷纷竖起大拇指,就连对甜食没有太大兴趣的沈十安都忍不住吃了两块。云飞扬抱着肚子靠在树上:“你这套手艺是真不错,不管是饼干还是那天的爆浆蛋糕,味道全都没得说,比很多甜品店里专业师傅做得都好。估计是特意学过?”
“不算特意。以前拍过一个剧,剧里面的角色是甜点师,所以就找甜点师学了两个月,顺便考了张证。”叶生花随意道。
末世之后精心打磨出来的演技是没用了,没想到这种随便学的技能倒还能发挥出用武之地。
拍拍手里的饼干碎屑,问沈十安要了八只玻璃杯,每只里面放了三颗草莓,“队长,借异能一用。”
沈十安眼神一扫,草莓立刻冻成了冰块。
叶生花走到小溪边采了两株薄荷,揉碎叶子放进杯子里,再依次倒满气泡水,鲜红的草莓映着翠绿的薄荷叶,细密的气泡穿梭在二者之间,满杯都是夏日滋味。
熊满山吨吨吨干掉半杯,靠在树干上长舒一口气:“神仙日子,让我当神仙我都不换。”
午后的山林静谧幽深,在这样的地方,似乎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众人或靠或坐或躺,围着桌布有一搭没一搭随意聊天。
阵阵清风拂面而过,连同冰镇草莓气泡水一起,将吃饭时蒸腾起来的热意消解得干干净净。
沈寻枕在沈十安腿上闭着眼睛,像是一只餍足的兽,即便是休憩时分也带着十足的震慑和存在感。脸庞上有细碎的光斑透过枝叶轻轻落下,轮廓分明,危险又英俊。
沈十安摸了摸他的鼻梁,又摸了摸他的眼睛,看着他长长了不少的头发忽然心血来潮,从空间里拿出一把橡皮筋,开始给他扎辫子。
沈寻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睛合上了,放松身体任他施为。
“这个地方真好,”许歌用手撑在草地上,轻轻叹了一声:“可惜半年之后就要决战了,我们估计待不了多久。”
“这有什么,等决战之后再来啊!这里这么偏,应该不会被决战波及到的。”
刘方舟躺在地上枕着胳膊,随手拽了一根狗尾巴草,捏在手里来回转悠:“等末世结束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定居怎么样?这里环境好,风景棒,而且水电齐全啥都有,什么也不缺,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一辈子。”
“就算不定居也可以把酿酒厂当成度假别墅嘛,我们一群人每年集体过来住上两个月就当度假了,到时候谁也别缺席,就跟现在一样。”
“那肯定得跟现在一样啊,咱们可是一家人,一个都不能少,是吧寻哥?”
沈寻顶着满头的小揪揪,半晌后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沈十安扎辫子的动作一顿,有些吃惊。
当初沈寻之所以会答应留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理由就是他,这一点沈十安一直都很清楚。而除了他之外,沈寻和这个世界始终是格格不入的。哪怕愿意担任利刃的副队长,哪怕会主动提出保护其他队员,实际上也只是因为在乎他的感受、努力地从他的角度思考而已。说到底,人类到底会不会灭绝沈寻根本就不关心,本来也跟他没什么关系,因此更不可能将其他人放在和自身平等的位置。
但这种情况似乎正在发生改变。
这种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沈十安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从他们离开京城以后。
所以,在这个世界,除了他以外,沈寻终于也尝试着将其他人纳入“家人”的范畴了吗?
沈寻和他一样亲缘淡薄,甚至比他更淡,血脉至亲一共只有两个,但一个被害身亡,另一个则是造成兄长身亡的罪魁祸首。
就像当初母亲希望他能够放下仇恨,留出精力感受其他情绪一样,如果有可能,他也希望沈寻能在这个世界感受到许许多多美好的东西。所以不管沈寻的改变是因为什么,沈十安都由衷为他感到骄傲,并且乐见其成。
唇角勾出温柔的弧度,沈十安用手指拂过沈寻的眉眼,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刘方舟赶紧装模作样要捂住童童的眼睛:“哎,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小孩子不要看。”
要看赶紧的,错过就没机会了。嘻嘻嘻嘻。
众人在原地休息了将近一个小时。离开之前将东西收拾好,确认了一下方位,然后往许歌之前发现野葡萄的地方走。
走到地方才发现许歌描述得一点都不夸张,果然半座山头都是葡萄,浓郁的甜香混合着熟透的轻微酒香浮动在空气里,感觉多吸几口都能直接把人熏醉。
八个人动手能力都不差,总共摘了三百来斤,放在竹筐内整齐码好,再由沈十安收进竹楼二层。等到太阳西斜,穿花拂柳满载而归。
上山的时候越往里走越凉快,下山的时候反而越走越热,等回到家门口,所有人都出了一身热汗。
熊满山个头壮体积大,更加怕热,通红的脸上汗如雨下:“哎哟不行,这太热了,大坝上那水库里的水不是贼凉快么,这时候跳进去游个泳肯定舒坦,你们去不?”
刘方舟举手:“我我我!我去!”
云飞扬本来也想加入,但瑞宝听见声音冲出来黏着他不放,无奈只能作罢。
沈十安拿了两套衣服和两条毛巾递给他们:“注意安全,别玩太久。”
“好嘞!”余音未落,人已经一阵风似跑远了。
其他人各自返回卧室休息整理,沈十安走进卫生间刚准备冲个澡,就听见从大坝的方向远远传来了刘方舟的惨叫声。
他跟沈寻赶到的时候,原本正在稻田里种稻、距离更近的陈南等人已经先到了。
刘方舟和熊满山都站在岸边上,除了稍微有些受惊以外,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有事的样子。
沈十安松下一口气,大步走过去:“怎么了?”
“队长!”刘方舟眼睛通红,指着水库道:“这湖里有水怪!”
……有啥?
“真有水怪!”刘方舟将小腿上的一道痕迹展示给他看:“我刚下去还没游两分钟呢就被咬了,劲儿特别大,咬住了就不松口,要不是熊哥把我拽上来我就被拖到湖底去了,上来之后发现腿上被咬出这么~长一道血口子,陶源哥才帮我治好的,疼死我了草。”
伤口已经愈合如初,看起来并没有感染的痕迹,但保险起见,沈十安还是拿出一瓶灵泉水让他全部喝完,然后走到大坝边上。
一望无际的湖面碧波莹莹风平浪静,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问赵新河:“能看见什么东西吗?”
赵新河摇摇头:“水太深了,而且倒映着树影,视线透不进去。”
沈寻问刘方舟:“你不是能感应到活物吗?难道被咬之前就什么都没感应出来?”